她這番小女兒心思,兩個男子如何不明。
這是仗著酒勁,徹底跟自己扛上啊,非要刺得自己鮮血淋淋痛苦不堪才罷休麼?明康指尖輕輕一拂,順勢點了她的睡穴——與其讓她在這兒借著酒勁跟自己胡鬧,不如讓她睡去為好。
他躬身,一把抱起了沉睡過去的人兒,轉身乘風踏浪而去,湖麵之上,夾著夜風,傳來他的語聲,飄飄蕩蕩,充盈著整個湖麵:“皇甫公子,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明康!後會有期,小手!
看著那英偉的男子抱著小手離去,皇甫玉一口飲盡了懷中的酒兒,滿嘴苦澀,果真是寡酒難喝。
“來人,奏樂。”
片刻之後,滿艙絲竹之聲又起,打破了夜色中的寧靜,鶯鶯燕燕又穿梭在身畔,方才那一切,如此的不真實起來,竟如幻影,唯獨胸上那淺淺的劍痕,她持劫厄之劍在他身上所留下的劍痕,仍是留有她的手掌覆蓋在上麵的餘溫。
挾著微微的酒意,他帶著一眾人回了他的溫柔鄉。
溫柔鄉,是他最流連的一處住所,已有些校仿古人的酒池肉林的意味。
裏麵除了成群的國色天香般的女子,讓人一聞即醉的美酒,還包含了一個女子一生夢寐以求的所有東西——漂亮如霓裳的羽衣、閃花人眼的珠寶、最是精致的首飾……連同脂粉薰香,都是人間的極品。
他進了密室,信手拈起幾上的一封密件看了起來,初初一覽,他就嘴角微勾,輕蔑的道了一聲自不量力。可是,他隨即便想起什麼,急急往外趕。
“阿天,快傳信……算了,怕是來不及,快備馬,我要趕著出去。”皇甫玉一邊急急的往外奔,一邊吩咐阿天。
他有四個影衛,分別叫阿天、阿地、阿玄、阿黃,合著“天地玄黃”之意,這幾個影衛,一向隻在暗處防衛他,根本不得現身。
見得一慣富貴閑人慵懶模樣的皇甫公子這樣著急,連帶影衛也當下人使,所有人都愕然。
已有下人備好了馬匹,他翻身上馬,他的貼身親信梅迢已快步上前:“公子請留步。”
梅迢跟隨他多年,為人做事是水潑不進,讓人沒可挑剔的,眾人皆戲稱他為“沒挑兒”,皇甫玉許多重要事皆讓他參與處理。
隻是皇甫玉現在心下著急,也不顧他,隻管策馬往外趕,邊走邊道:“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他隻盼,一切都還來得急。
眼前是一副激戰過後的慘烈場景,濃濃夜色之下,依舊能瞧見地上躺了二三十具屍體,空氣中泛著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李昌,可曾有活口?”明康問了李昌一聲,俊郎的眉頭卻是微微斂起。他帶著小手行至這兒,就遭到了伏擊,一群黑衣殺手一湧而上,欲將三人盡數殺掉。
以他的身手,這些人倒也不足為懼,隻是帶了一個本就快醉的人、又被他點了睡穴,他唯恐她有任何損傷,是以這一仗,打得也有些持久。
初初還想留兩個活口,好追問線索,結果眾人洶湧而上,見他顧忌懷中的小手,於是拚命往小手身上招呼,他也隻得出手淩厲,等再沒人近身上前,才發現所有的殺手已經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