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端木瓔燁,是“聽香水榭”的女領主,是明康眼中的漏網之魚,而小手,卻是“聽香水榭”當年暗殺任務中的漏網之魚,跟這“聽香水榭”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如若撞上,那可是如何是好,這三人,是誰也不肯放過誰的。
皇甫玉的身上,又驚起了一身冷汗,徹底將他從那要成親的喜悅中,激了出來。
明康直到第二日下午,才將那岔亂的真氣給導了回去。
昨天 可著實凶險,正在紮針運氣之時,被小手那麼一氣,整個真氣全亂了。
明康不由苦笑,小手,一直是他的軟肋啊,但凡她有種種不妥,他是最為失常。能引得他情緒大起大落的,唯有她了。
雖然昨天也看出她是故意要利用皇甫玉來氣自己,可是,他還是氣得不輕。
明知皇甫玉是個比較危險的男子,明知他的背影身份比較複雜,她還和他走得這麼近。
哪怕她另外找個人來氣他,也總比拿著皇甫玉來氣他為好,那個男子,一慣是風流成性,偏又薄情寡義,他著實擔心她會在那個男子那兒受傷。
以往曾對她戲謔,隻怕她一個勁折騰還沒折騰夠,他已經給她折騰死,昨天的事,果然差點應驗。
這個傻姑娘啊!
明康想著,心中又是痛,心底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似乎針紮般的,針針出血,卻又是見不著傷痕——怕是她再也氣不到他幾次。
看著地上的那灘血跡,汙暗中帶著淺淺的碧,顯然是千日紅有些發作的跡象。
靜靜的深思片刻,將地上的那一灘血跡清理幹淨,他才步出房去,趕著去看了小手一眼,見得她仍然在沉睡。
想必昨兒她鬧出的事,自己想想都是無趣,所以又在賭氣蒙頭大睡,明康如此想,便也安心,他隻要現在將案子完結,就可以帶著她離開這兒,讓她遠離皇甫玉,便為最好。
臨走時,又深深的看了那熟睡中的人兒一眼,明康才邁出房去。
他知道關在牢中的那幾人,不過是替死鬼,但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案子可以移交別人來繼續處理,而他,現在最要考慮的,是小手。
將案卷做了處理,委托林水月連夜派人送抵京城,他才想起這兩日倒是沒有看著蔡昊天,他又上哪兒去了?
隻是蔡昊天畢竟是多年的辦案人員,他倒不用過多擔心,他隻是輕快的往銜玉山莊走。
他考慮好了,他要跟小手坦白談談他的病。
本來他的打算,是在臨死之前,留封信給小手,說他看破紅塵,出家當了雲遊和尚,省得她看見他的死,悲痛欲絕。
可他又怕她癡心不死,尋遍千山萬水也要去尋他,倒是辜負了她的大好年華。
所以,他要跟小手明說他的病,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他的時間越來越短,沒有多久了,他死了,她傷痛一段時間,往後的日子,還是會繼續的過下去。
進了山莊,遠遠看見小手坐在假山旁的花蔭下,以往書上皆是形容什麼人比花嬌,他此時才算是真正有了體會,那開得如火如荼的繁花,也敵不上那人兒的半分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