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玉不愧是個風月浪子,各種花樣百出的玩法著實新鮮,每日便是拉著小手東遊西逛,充當著十全大玩伴,在此期間,不停的賣弄著他的風情,賣弄著他的甜言蜜語。明康自幼少年老成,處處都是老成穩重的模樣,如何能跟這風流浪子比這些幫襯手段,他隻有一邊跟著看著的份。
難得跟皇甫玉比這些花俏手段,他隻有拉了小手,對她道:“小手,我們來下一盤棋。”以往他沒有多大的功夫陪小手,唯有點閑暇,便是叫了小手下棋,而小手,見得他主動陪自己,也是屁顛屁顛的甚為高興。
可此時,小手撚著棋子,分明有些心不在焉。
他提醒道:“小手,下棋要專心,不可一心兩用。”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她果然便棄了子,道:“確實一心兩用不好玩。我不要下棋了,老是坐著不自在,我去找死魚了,他說今兒要給我個驚喜呢。”
看著她輕易的就拋開自己去找皇甫玉,明康隻有獨自收拾那盤殘棋,心中卻極不是滋味。
果真沒了記憶,以往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他問自己,難道自己確實不夠愛小手,所以她的記憶裏根本記不得自己分毫。他自問不是,他愛她是愛到骨子裏。
隻是,他的愛,一慣深沉,並不流於言表,更沒輕易跟她說過什麼麵紅耳赤的甜言蜜語。
聽得悠揚的琴聲響起,明康步出房門,遁聲而去,卻見竹林清溪邊,皇甫玉坐在林下彈琴,琴聲錚錚,倒給那個俗世佳公子添了幾份底韻。
直到一曲終了,小手才回過神來,剛才隻顧著發花癡去了,連明康走近都不曾察覺。
明康懂韻律,所謂棋琴書畫,以他的天份,自是可以樣樣精通,隻是他心懷天下,太多的精力都用在了公務上,琴藝畫藝,倒極少涉獵,所以小手跟著他時,隻知道他存天隻是看案卷,根本不知道自己師父也能彈琴。
剛才皇甫玉彈的是高山流水,曲調直穿雲宵,倒也磅礴大氣。可此時他雙手擱置琴弦之上,曲調再響起,卻是纏綿悱惻,又熱情奔放。明康細細的聽著音律,卻發現心思有些走偏,微微側了眸,偷瞧了一邊的小手,但見她滿臉紅暈,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敢情都是受了這曲調影響,心思走偏的並不是他一人。
隻是他收斂心神極快,不如小手這般,輕易就被這琴聲左右了心思,一顆思春求偶的心砰砰心動。明康於是隱隱有了怒氣,食指輕彈,已一下震斷了琴弦。
琴弦蹦的一聲,斷了開去,小手和皇甫玉都抬頭望了過來。
“明康,不就彈了支曲子麼?你動怒做什麼?”皇甫玉懶洋洋的問了一聲,卻並沒指望明康回答,已帶著寵溺的口吻對小手道:“小手,你喜歡聽麼?要是喜歡,明兒我換了琴弦,繼續彈你聽。”
小手卻似乎仍在意亂情迷中,一雙秋水含情的眸子隻是看著皇甫玉,眼神如蜜似的竟挪不開去。
“好啊,我從沒曾聽過這般好聽的曲子呢,以後你天天彈我聽。”小手半響終是軟綿綿的應了一句,語調卻是繾綣情濃,似乎仍是沉浸在方才那意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