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1 / 2)

“我對你的愛算什麼呢?”她淒然格格地自笑出聲,笑夠了,吸了一口氣,吸入涼涼的空氣“而現在我才發現,我對你的愛還不如一堆糞土。”低低軟軟的話語,仿若一融入空氣就破。

“你逼姐姐欠下五千萬高利貸,你逼冷凝從高高的建築塔摔下來,成了植物人……瀟銳桀,你可曾想過,無論如何的權勢滔天,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也有權利選擇自己要過的人生。”心尖的苦澀漸漸蔓延,情緒也變得十分激動。她幾經瘋狂,聲音淒寒冷厲,她狠狠地凝視著他的瞳仁。

“是她背叛了我,在結婚典禮上棄我於不顧。”

“所有的一切,全是她一個造成的。”瀟銳桀無措悲慘地把所有的過錯推向了方幽然,坐在摩天大樓裏指點江山的風雲人物,也有無助不知應對的時刻?

“住口。”終於再難聽著他的攪辯,幽烯忽然發瘋一般旋站起身,粗暴地扯住瀟銳桀的襯衫袖口。

“即使是這樣,你沒有權利毀掉別人的人生,毀掉別人所有的一切。”她歇斯底地怒吼。

生平第一次,瀟銳傑就筆挺地站在陽光之下,任這個傷心絕望的女人,又踢又咬,而沒有做任何一個阻止的動作。

也許他是過激了點,但是,他瀟銳桀一生容不得別人背叛,自從幾年前縱身國際,打拚事業開始,為了開韁辟土,曾讓多少的家庭支離破碎,家破人亡,冷血殘忍的作風曾令黑白兩道聞風喪膽,他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從來,就沒有感到內疚,惆悵,後悔,傍徨、眾多的情緒齊湧上他心頭,一切已無法挽回,他聽著她訴說自己的罪狀,心痛的感覺慢慢凝聚,卻是難以言表。

“我好恨……”發泄完了,幽烯無助地滑坐到地,淒瑟的表情淒淒美美,是她間接害死了她的母親。

凝視著她枯寂灰寞的眼瞳,心若死灰的麵情,是他把她變成這樣的,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敲痛著他的心扉,敲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這一刻,他恨不得拿把刀殺了自己。

他伸出手,想去把象個小獸般悲嗚的女人撫起身,明亮的陽光下,那修長的指節明顯地顫動著。

“我恨你。”她的聲音虛無飄渺,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恨,高大的身形明顯一僵,凝站在原地,硬生生收回手,她恨他,她輕聲訴說的恨語,宛若一把寒刀,狠狠準確地刺入他的心髒,這句話是那麼熟悉,曾經也有一個女人對她這樣說過。

“恨我。”他囈語似地低喃,是的,她是該恨他?背對著幽烯的臉孔,孤寂痛苦落寞地一笑,濕濕的水意悄無聲息從他臉上滑過,他緩緩地伸出顫抖的長指,輕輕擦過眼角淌下的淚珠,原來,他也會痛,他不是一個無心無情的人呀!多少年了,他不再為任何一個女人掉一滴眼淚,難道他愛她嗎?

愛,他倏地張大眼,忽然,腦中竄出的念頭,讓他警玲大作,不,他怎麼可能愛她?方幽然的妹妹。

他狠狠地咬緊牙關,努力地莫視對她的感覺,五指收握成拳,強壓下心頭的不忍,理不清自己的混亂的思緒,用著一慣冰冷無情的腔調道

“恨,你盡管恨吧!”他強掄緊頭,譏笑一聲。

“恨得越深越好。”

“在我的字典裏,得不到,寧可毀掉。”瀟銳桀硬著心腸,瀟霸絕狠地說完,高大的身形,頭也不回地舉步,狠狠地掄緊拳頭,離去的步伐首次零亂倉促,再也不見了平時穩健,背影也蕭瑟落寞。

他不想呆在這裏,不想看到幽烯淒然冷絕的駭人神情,這樣冷熾的氣氛令他一顆心會糾結,會痛苦。

狂奔向入口處停放的那輛法拉利,上車一踩油門,驚慌失措地急馳而去,為什麼他也有種心碎的感覺?看到她的淚,他真想把她抱在懷中嗬護,用他最溫柔的一麵,傾盡一生來保護她。

車子象一支離弦的箭一樣衝向柏油馬路。

“我恨你。”又是淒厲絕冷這句話在他的腦中縈繞,“該死。”瀟銳桀火大的捶打著方向盤。

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

一抹纖瘦的身影抱著那個裝有母親遺體的骨灰罐,冰涼的手有些微顫,摸著那灰冷的鐵罐,薄薄的罐片殘忍地隔開了她與媽媽,今生她最珍愛的人。

她神情怔凝,舉步維艱,步步沉重,緩緩地把骨灰罐子輕輕地、輕輕地放到新挖的土坑裏。

含著花香的泥土一下又一下覆蓋住那冰涼的罐子,媽,媽!眼看著那貼在罐子上的遺照水漸漸被泥土掩沒,幽烯的心止不住地顫動,顫動,一想到再也不能見到母親,她象瘋了似地撲上前,急切地拔扒著泥土,想要把骨灰罐從冰涼的泥土中摳出,淚水從她的頰邊滑落,滴到了灰罐上,順著細雨一起飄落,開出朵朵美麗的銀白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