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濕意的眸子,凝看向窗外,夜來臨了。
即然愛如此焦灼人心,可以不愛了嗎?
漆黑的世界,尤如她心口晦暗的幽冥,他們交纏的畫麵在她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劃過,痛苦的心沉入冰穀,一層一層上了枷鎖,就此層層冰封。
她慢慢從地板上起身,撐著麻木疼痛的身體,從抽屈裏拿起一張薄薄的紙片。
在一個空白的地方簽下了自己娟秀的字體,方幽烯。
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名字寫得特漂亮,哈,多淒涼!
輕輕地,輕輕地,把這張印好楷書字體的紙片,放在了櫃台邊,旋轉身,淒瑟的身影消失在門邊。
客廳又靜得出奇,又隻能聽聞到呼呼從耳邊滑過的聲音。
淚憶幹了,心若倦了,這份惆悵難舍難了,曾經擁有……街道邊,響徹著這個迷幻的聲音,一聲勝過一聲震破了她的耳膜,曾經擁有,她方幽烯,從來都不曾擁有,多麼可悲!為這段悲哀的單戀曲劃上休止符吧!她吸了一口氣,孤零零的身影,象一縷幽魂,徒步行走夜風裏。
夜風好冷,好冷呀!
都說一醉解千愁,一間搖滾音樂肆起的PUB裏。
幽烯孤獨地舉起杯子,把一罐冰啤一飲而盡,眩暈頓時襲來……
“再來……酒保。”她打了一個酒嗝,睜著迷離的大眼,結結巴巴地道。
酒何望著這位身材美麗的女人,撇了撇唇,這女人已經醉了。
“酒保,再來一罐啊!”見男人不動,她扯起嗓子大吼。
酒保無奈地再遞上一罐,她伸出長指勾起易拉罐,三口又喝完一罐,點了點橫七豎八躺著的易拉罐,哇噻,十二個喲!嘿嘿,自己真能喝,為什麼以前都沒發現呢?她扯唇淡淡地笑開。
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張紅色鈔票,付完錢,撐著搖搖晃晃的身子步出PUB大門。
一陣冷風迎麵灌入鼻腔,啤酒在她的胃裏翻湧,她蹲到馬路一邊大吐特吐起來,連膽水也吐了出來。
剛站起身,兩個打扮的流裏流氣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妞兒,陪爺們玩玩。”一雙色眼在她胸口瞟來瞟去。
“走……開。”她打著酒,由於酒精的關係,腦筋還不是很清楚,本能地拍打著欺上她身的男人們。
“媽的,會很爽的,哈。”一陣淫笑肆起。
“哈,妞兒,咱虎哥可猛的很呢?呆會兒別折斷了骨頭哈。”流氓一口吐出嘴裏的口香糖,嘻皮笑臉地調戲著。
他們一個按住她身體,一個捂住她的口鼻,讓難以呼息,連氣也不能出,她被他們拖到了一處隱密的地帶,剝開了她身上僅存的衣衫。
“放開……我。”她因喝酒的關係,渾身軟弱無力,身子象一團破棉絮似的……混噸的意識還搞不清楚自己身陷危境。
“乖了,妞兒,讓哥好好疼你。”
“嗚……咆。”這男人居然摸他下麵,不要了。
“放開她。”隻聽一聲冷咧的怒吼,模糊間,象是聽到一些打鬥的聲音,她被丟到了軟棉棉的草地上,然後,半秒後再被一雙強健的手臂抱起。
她睜開迷離的眼瞳,朦朧中,她看到了一張俊美狂野的臉孔,和她心底恨之入骨的男人近乎相似的臉孔,哈,是瀟銳桀嗎?那個花心爛情絕毒的男人。
想起,又是一陣心痛,不可能是他,他不會來找她?她甩甩頭,撐起腦袋,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隻可惜男人揚起臉孔,除了剛硬的下巴,她什麼也看不見?
這個胸膛夠暖和,睡吧!唇際扯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靠著那個溫暖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冷風吹進窗台,綠色的布簾揚了起來。
象海麵上的風帆……一層又一層地卷起……沒有看到那抹纖細,為他等門的身影,他的心頭湧過一陣強烈的失落。
她走了嗎?忽然想起昨天,她就是提著皮箱要走的,走了嗎?他再次在心中問自己,他理不清自己的情感,他有愛過方幽然嗎?愛方幽烯嗎?
答案是不知道,或許他曾經愛過幽然,但是,自從她背叛他後,愛也消亡,就隻剩下無盡的恨。
而方幽烯,這一輩子他絕對不可能會愛上她。
瀟銳桀拿起桌麵上那張冰涼的紙片,劍眉漸漸籠起。
垂下桀傲的眼簾,意想不到居然讓他看到了,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大字。
方幽烯三個字,娟秀有力,是她毫不留戀地簽下的。
他的心毫無預警地泛起一陣生澀的疼痛,她要跟他離婚,哈,他狠狠捏緊著指尖上的紙片,黑色的眼眸內流光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