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告訴她?
“我是烯兒,姐。”她痛苦地哀叫,不斷地搖晃著幽然。
“烯兒。”方幽然愣了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絞盡腦汁,可是她想不起烯兒是誰。
滿頭如雲的卷發被她抓亂了,抓散了,她努力地想著,也沒想起烯兒是誰?
“姐,我是烯兒。”她絕不接受姐姐忘卻她的事實。
“烯兒是誰?”幽然痛苦地撕扯著自己的秀發,忽然,一個模糊的身影竄入她腦際,烯兒,她的妹妹,是她奪走了愛她的男人,她還懷了那男人的孩子,讓她變得一無所有。
“烯……兒。”她仰起頭,咬牙吐出兩字,滄然的淚從她眼角汩汩滑落。
她,方幽然一無所有了,生不如死呀!枉費她一直對她愛護有加,她可是自己曾捧在手心嗬護的烯兒,她早已變了,恨,她好恨,恨瀟銳桀,更恨方幽烯,要不是她桀會愛她的,絕不會拋棄她。
“姐。”幽烯吞咽了口口水,感到呼吸困難,因為,她難以承受姐姐向她投射過來的怨毒的眸光,象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你認識我了吧!”
“哈。”幽然聞語仰天長笑,半響,收住笑,扯唇喃喃譏語道。
“我當然認識,我的好妹妹呀!”
“不,姐姐。”姐姐還在怪她,幽烯心裏痛苦不堪,難以言表。
“聽著,方幽烯,從今往後,你不在是我方幽然的妹妹,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說著,淒冷一笑後,轉身離開。
“不。”她不能這樣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姐姐要給她劃清界線,斷絕關係,這樣的事實令她的一顆身心止不住地顫抖。
她剛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沒想到被她狂恨甩開,“啪。”一記耳光殘忍狂狠地甩過來,幽烯白淨的臉孔上五指印怵目驚心,這一刻,院子裏宛若風都靜止。
“姐。”幽烯捂住被她打腫的左臉頰,瞠大雙瞳不敢相信,姐姐居然打她,從小她都不舍得摸她一下的。
“賤人。”她居然敢攔著她,方幽然情緒十分激動,歇斯底地吼出。
“不。”她的姐姐怎麼會這樣罵她?
“是你毀了我的一切。”幽然繼續吼道,她披頭散發,圓眼怒瞪,樣子恐怖,恨她恨得咬牙切齒,神情有些癲狂。
“你怎麼不去死?”
姐姐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她凝站在原地,好久,好久,就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她想走,腳卻象象灌了鉛,怎麼也抬不起?她想告訴姐姐,不是她毀了她的一切,錯誤是她自己造成,還有不擇手段逼迫她的瀟銳桀,在這場報複遊戲裏,她隻是一個悲哀無助的可憐人而已,永遠都在扮演著微小的角色。
可是,她的喉嚨象是堵有硬塊,怎麼都發不出半個音節?
凝望著姐姐絕情冰冷的臉孔,她想笑,想瘋狂地大笑,數十年的姐妹之情還不如一個男人,他瘋狂殘忍的逼迫,象一把鋒利的剪刀,剪斷了她們的姐妹情深,她的姐姐到底是著了什麼魔?
幽然故意用身子把她撞開,瞟了她一眼,踩著微碎地步伐,絕然遠去。
承受著身體上被撞的傷痛,亮麗的眸瞳死死地盯凝著幽然消失在她視野的身影,她死死掐住粉嫩的掌心,這一刻,她咬緊嫩唇,她恨他,好恨,恨到心坎裏,是他把她變成這樣的?
瀟銳桀,她,方幽烯恨他,恨,恨到骨髓裏,恨到心坎裏。
“藍,你畫得好好喲!”
方幽然邊欣賞著藍逝風一室作品,邊撩開衣裙,撓首弄姿,學著畫中模特兒的姿勢,還有那眉目間的神韻。
可是怎麼都學像,她不覺得跟自己生起氣來。
瞟了眼神情抓扯著自己頭發的女人,藍逝風擰了一下眉宇,這女人腦筋又不清楚了,烯兒真是沒好日子過呀!今天早晨她無緣無故來找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撲在他懷裏哭得烯裏嘩啦。
然後,他給烯兒打了電話,他深怕烯兒又會到處找她,烯兒卻請他把她帶到醫院去做檢查。
聖德醫院
醫生為方幽然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問了她一些簡單的問題。
“報告出來了。”醫生淡閱了一下指尖的化驗報告,用著專業的口吻說道。
“歇性精神病患者。”
“精神病。”幽烯的胸口宛若蒙上一層灰重的布塊……緊緊地握住藍逝風的手臂,神情有些僵凝,通俗易懂地說,就是姐姐瘋了,這已證實了自己最初想到的。
“烯兒,別急。”藍逝風摟著她顫魏魏嬌弱的身體,及時安慰著她,他深刻地知道,她有多在乎這份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