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痛與恨到了極致,無法負荷,再難承受,隻好采取來遺忘,遺忘掉所有傷害的人與事。
縮在自己虛假的空間裏,這何償不是一種美麗的幸福,隻是這假象的幸福又能擁有多久呢?
而奇怪是,幽烯記得屋子裏所有仆人的名,那怕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卻獨獨不認得他瀟銳桀。
悲哀嗬!而且,每當夜晚來臨,她還排斥他的靠近,讓他夜夜氣綠了臉,最後,隻好給她分房而睡。
這一晚,泡完澡的瀟銳桀圍著一條浮白色的浴巾走出浴室,他推開了那道涼薄的門扉。
她能跟所有的院子裏的人和好相處,哪怕是一個卑微的仆人,就獨獨拿著一張冷臉對著他,這樣的結果讓他如何能承受嗬?這讓她情何以堪呀!
他苦笑地燃起一支煙,黑眸凝向窗外,漆黑的窗外,正是野火花開放的季節了,一串串美麗的野火花,一路盤圈在高大的花樹上,如果是白日,定能紅透半天呢?
唇間的滋味越來越苦澀……煙霧繚繚升起。
他的孩子沒了,是她親手毀掉的,而自己也失去了奪得瀟氏財權的籌碼,曾經他是想利用這孩子贏得與那老頭訂下的一場賭注,隻要讓她生下孩子,他可以奪得瀟氏所有的繼承權,徹底擊敗藍逝風,然而,現在……但,當孩子真正失去的那一刻,他的心象被什麼挖空了般,刹那碎裂成幾瓣,瓣瓣染血,她殘忍地抹殺掉孩子是否代表著她也遠離他的身邊,他的生命,他的世界,不……他夾著香煙的指節動了動,原來,他是真心期待著孩子的出生。
他焦灼地嗑了嗑煙灰,什麼賭注?什麼瀟氏繼承權?統統讓他見鬼去。
思緒遊離間,他聽到一聲格格的笑聲從隔壁的房間裏傳來,那爽郎的笑尤如銅玲聲音,吸引著他緩緩起身推門走出。
“美國歐巴桑個個都很肥哪!腰上的肥肉都是一圈纏著一圈,少奶奶,你看你的身材多棒啊!”房間裏,桑娜正在替她打著衣裙上的蝴蝶結暗扣。
抬起眼,桑娜看到了走進屋子裏的男人,正想張口說什麼!男人卻把一根指壓在唇邊,示意她啉聲出去。
忽然,嘣的一聲,她緊繃的內衣帶子狠狠一彈,這內衣的帶子怎麼會斷?唉,總是賣了假貨了。
她歎息著,“桑娜,幫拉開裙子拉鏈。”
桑娜沒有開口,隻是抬手輕輕一勾,她身上真絲的吊帶裙便飄然落下,一具完美的體呈現在他眼前。
“我內衣帶子壞了……”她邊說著,邊取下壞掉的胸罩察看……
“不……”感覺不對勁,她驚慌地抬起眼瞳,卻撞進了一對冷鷙卻燃燒著鬱望的瞳仁。
“你走開。”意識到了撫摸自己的人是誰後,她冷下臉,這男人碰她,她感到惡心死了。
“走開,走開。”她對他拳打腳踢,又吼又咬。
“我是你老公。”她不能這樣對他,她這樣對他,讓他感到有些動氣,他容忍等待的已經夠久了,剛剛看到她潔白曼妙的同體,他忽然不想再等了。
“你不是,你不是……”她害怕他的接近,好象潛意識預感著他會傷害自己,她抵抗著他的觸碰,那怕摸她一下手。
他已經等得夠久了,他不想再等了,麵對如此排斥她的幽烯,黑視的瞳仁閃過一抹痛楚,他掏出手機伸出長指緩緩拔下一串數字。
然後,他丟開了她,抬腿步出了她的房間。
幽烯迷離的眼凝視著他瀟索的身影,筆挺的身材,滿臉怔凝,他說他是自己的老公,應該是最親密的人,可為何她就是惡心他的觸碰,沒來由從內心深處排拒著他,排擠著他的人,他的事,他的一切。
他們說,她失憶了,記不得以前的事了,曾經,他與她之間發生過什麼嗎?
近半個月了,她會在半夜清醒的時候看到,窗下那抹淒涼瀟索的高大身影,經常望風而歎。
但是,她真的記不起他了。
原諒她吧!
又是一個太陽高照的好天氣。
院子裏吹襲著纏綿綺綣的風兒,幽烯懶洋洋地半躺在貴妃椅上曬著太陽。
陽光暖暖地灑在了白淨的臉孔,隨風亂翻的葉影在她秀美的輪廓折射出漂亮的光影。
“少奶奶。”艾米端著一杯香荼走了過來,輕輕放在一石桌上,輕輕地喚著。
幽烯聞言,略抬起頭,盯凝住眼前站立戴著圍裙的金發女孩,她藍眼,金發,外型嬌小,在美麗國恐怕算是個美人胚子吧!
她向她投射過來的陌生的眼光,讓艾米心口一痛,她果真忘記了所有的事,忘記了桀少,同時也忘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