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孔一陣青,一陣白。
凝視著她蒼白的容顏,夜冷茹森冷一笑。
“方幽烯,做殘疾人的滋味不好受吧!”她抱起雙臂,冷泠地吐出,語氣裏是濃鬱的譏誚,透露出心底深重的恨與怨。
什麼?幽烯從她淒冷的眸光裏,看到了撕心裂肮的恨意,女人天生的敏感的,她的眼光,她的麵情,她的言語,都告訴她,是她做下的,那輛向她疾奔過來的黑色勞斯萊斯,是她指使人開過來的,卻陰錯陽差被另一輛貨車阻攔,這才讓她撿回來一條命。
這樣的假設,令她心底寒意倍增,她想謀殺她,隻為了那個冷血無情,手段毒辣的瀟銳桀,她值得嗎?她真想上前搖醒她,給她一巴掌聲,打醒她失去的理智。
但是,她瞼下眼簾,終是捏住了手掌,沒有這樣做,歸根結底,她也是個可憐無助的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大家都不易。
“徐媽,我們走。”她冷冷地吩咐著徐怒,要她帶她遠離這個可惡的女人。
“方幽烯,別以為有瀟銳桀給你撐腰,我就不能奈你何?一個月,我要瀟氏財閥在這塊地盤上消失。”
身後飄來的冷絕話語,讓幽烯的心口一陣微顫。
“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她陰冷的聲音如鬼魅般飄蕩在她有心口,讓她渾身的血液迅速倒流。
這到底是怎樣一筆風流的債呀?瀟銳桀,她愛瀟銳桀眼裏容不下一粒沙子。
得不到,寧可毀滅,瀟銳桀也如此地對她說過,他們還真是同類人啊!想必手段與絕毒都如出一澈吧!
“少奶奶,別理她。”徐媽把她推向一個陰暗的角落裏,望著那抹狂囂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恨得有些牙癢癢,她雖然是一個傭人,沒有任何在主人麵前說話的權利,但是,她一向都看不習慣那個夜冷茹,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氣揚的樣子。
想毀了瀟氏財閥,這騷女人別白日做夢,那可是鐵桶江山。
“徐媽,我想喝水,你去幫弄杯水來。”她語氣裏有了些許的柔情,在這與大廳有一小段距離的小陽台上,她才可以卸下渾身的裝,滿目呈現黯然,任她再堅強不屈,她還是會那些難堪的話語所傷,她畢竟是一個柔軟無助的女人。
“好的,少奶奶,我去取。”徐媽說著轉身去大廳取水去了。
夜冷茹升得跟她一模一樣,這難道真的隻是巧合嗎?自從她再次嫁給瀟銳桀,為何始終感覺有一道陰狠的眸光在密切地注視著自己,感覺冥冥之中有一支黑手正在不知不覺中伸向自己,吸了一口氣,她抬起頭,凝望著天上,鑽出雲層的那一彎月亮發呆。
月光柔柔地傾泄下來,拂照在她的身上,象是跟她渾身上下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
獨自沉浸在思緒中的她,根本沒有察覺到有一團身影正在向她走來。
“烯。”她聽聞呼喚,回頭,在看到向她走近男人時,失神的眼瞳變得晶亮。
“藍。”
還是一身藍色的西服,隻是這一次不是深藍,而湛藍,藍,永遠是他最鍾愛的顏色。
“你不該來的。”他走至她的眼前,再次蹲下,視線與她齊平,滿臉心疼地說道。
剛才,他就站在人群中,看著瀟銳桀帶著她入場,看著他離她而去,把她丟在無人問津的角落,獨自品嚐傷悲。
幽烯,緊閉著雙唇,沒有作答。
“是他逼你來的,是不?”
他也看到了她眼中閃爍的那抹傷痛,他的心,劇烈地疼痛著。
“不是。”幽烯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她知道藍會心疼她,她不想讓藍那麼痛,所以,她開口第一次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謊。
“是我自己要來的。”
“沒有那個殘疾人會自取其辱。”他剛才已看到了那個女人攔在她麵前的畫麵,那個女人居然長得跟他一模一樣,最初,他還差點把她認成是她,要不是她全身上下清涼的裝束……
是的,自取其辱,她到這兒來,就是自取其辱,然而,瀟銳桀逼著她來此自取其辱。
她抬起的眼眸,不經意間接觸到了大廳的不遠處,那雙深黑的眼眸,瀟銳桀正在與褚少不知說著什麼?但是,他身她射過來的眸光是淩厲的,雖然,她們這邊的光線並不是很強,可是,她還是感覺那道冷鷙的眸光令她窒息,片刻後,他的視線移向她旁邊的藍,而那一刻,她看到了他深沉的黑眸明顯地閃動著火焰,麵孔也是一片陰鷙。
不想招惹他,她張唇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