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吳媽。”她用力拍打著華貴的雕花門扉,可是,沒有人理她,真的無人可救了。
好吧!她為瀟銳桀受盡折磨,這筆帳就向他討回吧!她悄悄走近床邊,月光灑進室內,他的俊美的線條,剛毅的臉龐在月光下展現出更加陽剛的美麗,他象是睡得很死,連她剛剛又喊又叫吳媽開門,也沒有把他驚醒。
她凝站在床前,靜靜地凝視著沉睡的他。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仔細看著他。
原來,他很美,剛顏的五官,冷凝的線條因沉睡而柔和不少。
這對緊緊地闔上的眸子,睜開一定是洞察人心的銳利,幽烯忍住腹間的狂燃,抬起手臂,纖纖玉指遊走在他剛硬的線條間,這才發現,他瘦了,她跟別的男人做那件事?真的這麼打擊他嗎?還是,他因中槍而深受皮肉之苦,所以,才會麵頰削瘦。
他沉沉地睡著,那睡顏讓她感到天真無邪,不再是往日那個用殘忍手段逼迫她的男人,象個小男孩般。
睡著他的全身線條不再冷硬,長而卷的睫毛緊緊地闔上,遮住了他昔日眼睛裏迸射出來的陰戾之氣,他腰間蓋著一條薄薄的絲被,可能是睡覺有踢被子的習慣,他居然把絲薄壓在了雙腿間。
這麼個大男人,怎麼會有踢被的習慣?幽烯擰了擰眉宇,有些不可思議?
突然男人的唇邊勾出一朵迷人的笑容,肯定是做了什麼美夢?他的夢中可曾有她方幽烯呢?幽烯感傷地想著。
“烯,別走。不要。”
他忽然咕噥一聲,可是,他喚得十分的含糊,她並沒有聽清楚。
“不……媽,別打我。”
忽然,他的雙手緊緊地環住自己,全身一陣押搐。
“媽,不要,媽,別打我,我聽你話,媽。”
他淒涼的喊聲情越來越大,大到讓幽烯聽得一清二楚。
然後,他輾轉難側,不斷翻滾在大床上,喉嚨裏不斷發出痛苦的悲嗚。
這個麼大男人,到底是做了什麼可怕的惡夢?會讓他怕到全身抽筋的地步。
幽烯暗忖,她記得,曾經她睡在他身旁的一晚,半夜裏,她睡醒來時,就曾聽過這一聲勝過一聲痛苦無助的悲嗚,象極一頭可憐而幽傷的野獸。
“媽。不要打了,媽。”
男人痛苦地叫著,雙手不停在空中伍動,無意間,抓到了她的一支手臂,就象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漂流救命的浮木般,緊緊地抱在了胸懷間。
她的火熱的身體與他緊緊地相貼,他的身體全是熱熱的汗流不斷浸出,一顆又一顆滲進了她火熱的胸口,與她的香汗融化成了一片。
她的身體裏媚藥還在作怪,這樣的姿勢讓她有些欲火焚燒的感覺。
可是,她不能,她咬緊唇瓣用著最大的自控能力,才能讓自己不象一隻惡狼一樣撲向他。
“媽,別打我。”他氣喘如牛,不斷地低低哀求,幽烯的心口莫名地一顫,這還是那個曾經不可一世,器張霸道的男人嗎?
十足象一個可憐無助的小孩在向他的媽媽哀求。
媽,她忽然想到,他的媽是倪媚嬌(瀟夫人),她愛他如命,又怎麼可能舍得打他?可是,不對呀!她低垂的視線無意間掃到了裸露在外的胳膊,以前,她處在深深的怨懟裏,從來都沒有仔細瞧過。
透著朦朧的月色,她看到了那淡淡的縱橫交錯的傷痕,那傷痕雖然很淡很淡,但是,視力絕好的幽烯還是看出來了,好象是鞭傷,這樣長在毫門,集萬般龐愛於一身的少爺怎麼可能被鞭打呢?
她伸手掀開被子,這才驚訝地發現,他全身上下,大約不下百種大大小小的傷痕,不管時間如何流失?卻怎麼也抹不掉他曾經受傷的罪證,那受傷地方與未受傷地方,長出的血肉,是怎麼也無法融合在一起?他曾經是血肉模糊吧!經歲月洗衣滌後,這些傷痕有點淡了,看來,是小時候受過鞭痕,是他媽用鞭子打得嗎?如果真是這樣,他度過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身心備受折磨的童年,而瀟夫人又是怎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舍得如此傷害?
這樣的夢境恐怕糾纏了他好多年?這樣想著,她的心底湧起一陣又一陣的傷痛。
“烯。”
過了片刻,他安靜了下來,鬆開了緊緊握著她的手,輕喃一聲,帶著甜甜的笑容翻了個身,又沉沉地睡去。
他在叫烯,那是叫她嗎?幽烯苦澀地想著,她會出現在他的夢中嗎?
不可能吧?還是她誤會了,他隻是叫一個與烯字相類似音節的字,她就自戀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