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招呼驚醒了幽烯所有的意識,見他深黑的眸光凝向她懷中的小藍沁。
幽烯不自覺地身心一顫,而他居然不拄拐杖了,還行動自如,暗想著,一邊還不忘狠狠地摟住懷中的藍沁小小的身子。
“好久不見。”
她牽唇一笑,但是,笑容急促而短促,他怎麼會知道今天她會來接霍思剛?並且,還掌握了在這個時間裏來。
四年不見了,他們之間應該陌生了。
但是,歲月能衝淡人心中的情感,卻怎麼也不衝刷不掉曾經烙印下來的某些東西?存在了就是存在了,任她如何遮掩,也無濟於事?
他們共同孕育的孩子。
這是他的孩子嗎?瀟銳桀深黑的瞳仁死死地凝住她懷中抱著的那個粉嫩的女孩,那眉,那眼,那精致的五官象極了美麗逼人的方幽烯。
他的女兒,他不曾看過一眼的女兒,方幽烯,太殘忍了。
四年了,多少個徹夜難眠的夜晚?思念啃噬著他的靈魂,然而,毫不容易等到今天,他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兒,他要如何做了?
身為人父的喜悅刹那占據著他的四肢百胲,小藍沁一雙又大又圓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望著他,好象對他有種特別的感覺般,藍沁粉雕玉逐的小臉,讓幽烯剛硬的心口莫名的顫動。
他不自禁地走向前,剛想伸手撫摸一下小藍沁短短的靜黑發絲,藍沁卻嘻嘻地笑開,唇畔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媽咪,這位叔叔是誰啊?”
她眼睛望著離她們一尺之距的高大男人,小藍沁小手指輕輕地纏繞上媽媽的一綹發絲,小聲地輕問。
瀟銳傑冷妄的唇勾起一抹淡笑,他剛想告訴她,他不是什麼叔叔,而是她的爸爸。
“是媽媽的一個朋友而已。”但是,另一聲音搶先回答了出來。
她說,他是她昔日的朋友,瀟銳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親生女兒喚他叔叔,這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稱呼。
“思剛,我們走。”
她們之間已沒什麼好說的啦?
四年前,她就對他徹底死心,在心灰意冷的時刻,她堅強地生下了藍沁。
“嗯。”霍思剛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即然幽烯不想跟這個男人再繼續下去,那麼,他就很有必要當她的護花使者。
“走吧!”
他上前一步,伸手擁住幽烯母子,一副保護的姿態。
瀟銳桀淡下眼瞳,眼尾冷冷掃過霍思剛緊緊地摟住她們母子的手臂,眸底迸射出幽幽的藍光。
“你覺你得逃了四年,我還會給你逃走的機會嗎?”
他點燃了一根煙,不疾不徐地吐出一句,話音隨著清風飄入幽烯耳邊。
幽烯的身體微微僵凝,停頓半秒,她仍然頭也不回地跟著霍思剛離開。
瀟銳桀眼角滑過一重又一重冷峻的幽光,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女人是想徹底逼瘋他嗎?
“想走,是吧?把孩子留下。”
見她真的鐵了心不再回到他身邊,瀟銳桀掐滅煙蒂,大步追上前,高大峻拔的身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孩子是我的。”
幽烯腿抖瑟的厲害,果然,這男人正如她心中所想,他要這個孩子,這是她最怕的一件事。
“也是我的。”他淩厲的眸光狂狠地掃向她們緊緊盯擁的手臂,如冬天的雪花一樣從手臂打落。
眸底還有一抹陰戾漸湧。
“讓開,瀟銳桀。”
瀟名傑擋在他們前方,狂霸強勢的姿態令霍思剛的心怒氣橫生。
四年了,他被這個男人的母親陷害了四年,四年失去自由的人生,讓他心底積沉了太多的怨氣。
“你算個什麼東西?”瀟銳桀看向這個敢對著他大呼小叫的男人。
霍思剛,他早就看不順眼了,早就想下令了廢了他。
“居然敢命令我。”
“讓開。”霍思剛再次徹底地對著他怒吼,他狂囂的語氣,張狂的態度都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發泄的鬱望。
“要走,得留下孩子。”
他指著方藍沁,而小孩已被大人間蠻橫的怒吼嚇得縮在了母親的懷抱裏,她把頭埋進了媽咪的頸窩。
她好怕,那個叔叔好凶悍。
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凶巴巴的男人。
“方幽烯,如果我要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我想以我過億的身家,你是否不是我的對手。”
他傲慢地訴說,象是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就象是在訴說明天的天氣般輕鬆。
“在孩子的四歲的生涯裏,你沒有盡一天父親的責任,你又有什麼權利來給我爭藍沁的撫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