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之後江隨雲並沒有再出手,無鐔劍在他的手中,像是一條細長扁平的棍子,但是就是這樣一柄劍,隻用了一下,就將薛道衡打敗了四個武林好手的劍斷成了兩截。
“這就是你說的不完整?”薛道衡眼神空洞地盯著跌落在地上的斷劍。
“是的,你的劍柄和劍身之間有一處的連接已經繡壞了,隻要擊中,就能讓你的劍斷成兩截。”
“一處?”
“對,很小的一點。”
“那麼小的地方怎麼可能有人有人能擊中。”
“我能。”江隨雲淡淡說道,他也的確做到了。
“你可以換一把劍我們重新比一場。”
呆立良久,薛道衡終於還是轉過身去。
“不必了,你能擊中我劍上的破綻自然也能擊中我身體的任何一處。”
江隨雲沒有回答,也沒有再勸。的確如此,自己可以不用去管那劍,而是直接擊殺薛道衡,但是如果當真那麼做自己也是免不了要受一點傷,而對方一定是死亡的下場。
他的劍如果瞄準的是人,那麼擊中的一定是致命要害。
誰也沒想到這場的比鬥竟然結束得如此迅速。很多人隻看到了薛道衡氣勢洶洶地出劍,但是下一刻就是他的劍斷成兩截的情形了。十來步的距離,薛道衡隻用了兩息的時間就跨越過去,他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是江隨雲的劍更快,很多人都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出劍的,等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的時候,薛道衡已經黯然退場了。
如果說之前宋老生的劍招犀利,餘浩的劍法精妙,那麼現在這個穿著洗得有點發白的藍布勁裝的少年,他的劍法當得起精準兩字的評價。
餘浩握著拳頭的雙手已經青筋暴起,原本一個宋老生已經讓他頭疼非常了,現在又多了一個江隨雲……
他知道劍法的要訣萬變不離其宗,就在於“快、狠、準”!
而這三個要點裏,出劍快很容易,出手狠隻要下了決心也不難,最難的就在於一個“準”字。你的劍再快再狠,擊不中對方就是無用。隻有“準”的劍術,才是有效的劍術。而剛剛江隨雲的那一劍讓他芒刺在背,那一劍,又快又狠又準!
江隨雲也離開了比武台,他的神情還是那般淡然,好像剛剛使出那般驚豔一劍的人不是他。
主看台上的眾人也是久久不語,他們也被之前江隨雲的那一劍震驚到了。
“江隨雲,江隨雲……”嚴子貢口中喃喃,“這名字老夫未曾聽聞,照理說有如此劍術的年輕人,在這江湖上不應該默默無聞才對。”
“看來這一屆的刀劍大會應該很精彩,之前已經出了一個宋老生,現在來了一個江隨雲,不知道後麵還會有怎麼樣的驚喜。”蘇然哈哈一笑,對於江湖中的後背有如此成就他也是高興。
但是聽到又有人提起宋老生,霍天正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就更黑了,可是這說話的人是“一劍知秋”蘇然,他也不好發作。
墨離看了看天色建議道:“要不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其他幾個人都是點了點頭,霍天正在自己的兒子被宋老生切下五個指頭後早已沒了繼續看比武的心思,而其他幾人都是覺得今天已經很晚,之前的比鬥也是精彩非常。
芒碭山本來居民就少,這些江湖中人蜂擁而至後能住的地方就更少了,基本上能住人的地方都住滿了人。還好芒碭山的港口夠大,而那裏停泊的商船也多,也能接納一批人。很多沒有辦法的江湖人士隻能睡在野地裏了。
江隨雲、周自橫叔侄兩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座能夠落腳的小道觀,想不到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還好宋老生並不介意和他們擠一擠。
三人在那殘破的道觀裏點了一堆火,宋老生出去弄了幾壇酒來打發無聊的夜晚。
今夜的月色有點昏暗,星星反而明亮,使得這處於山麓的破舊道觀更加孤寂。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宋老生沒來由地蹦出了這麼一句話。而對麵的周自橫和江隨雲一點都沒有驚訝,繼續捧起手裏的酒壇。
“號稱南刀王的宋老生也會怕這樣的夜晚嗎?”放下酒壇子的周自橫淡淡說了一句。
“這夜晚再黑也是不值得怕的,可怕的是那些趁黑而動的人。”宋老生隻是一笑,南刀王也是他模仿宋小生給自己取的名號。宋小生和他使一樣的刀,他號稱是北刀王那麼自己怎麼就不能稱南刀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