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別再說了!我不相信!!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

“不信是麼?那你敢不敢進去問問霍東恒,我到底有沒有在撒謊?別騙自己了,霍太太。他有沒有說過愛你?哪怕一次?你其實早就知道,他娶你不過是因為可憐你,而不是愛吧。嗬嗬。”

秋白露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可任盈的張狂的笑聲還是無孔不入的鑽進了她的耳中。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任盈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鋒利的鐵釘紮在她腦中。她在心底拚命地告訴自己,她不相信她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霍東恒絕不會隻是因為憐憫而娶她,但她的淚水卻止不住的落下來。

她沒辦法反駁任盈,因為霍東恒從來也沒說過愛她。

自始至終,都是她一個人,一廂情願。

“你騙我的……我不相信你,東恒不是那種人……”秋白露低聲道,但她的聲音十分微弱,聽起來就像痛苦呻吟一般。

任盈俯身在她耳邊,“別自欺欺人了,他就在那個房間裏,我賭你不敢去問他。膽小鬼。”

“誰說我不敢?!”秋白露猛地站了起來,她的力度之大,差點把貼在她身邊的任盈撞翻,她徑直走到房門口,手微微地抬起,指尖落在門把手上……

房間裏,霍東恒穿戴整齊地坐在床沿,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直到聽見門鎖哢嚓一聲輕響,他抬起頭,眼中有類似於期翼的光在閃動,但當他看清來人的時候,所有的光芒都在瞬間化為無有。

“我就說她沒膽量進來,你還偏偏不信,怎麼樣?這回信了吧。我看你們相處這麼多年,你還不如我了解她。”任盈大咧咧地扯著裙子進來,背靠著牆壁,站在霍東恒對麵。

不可能,他不可能看錯她,這個世界上,他最了解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

秋白露再懦弱,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和別人鬼混,卻連問都不問一聲。他一直在等她,等她衝進來問他為什麼,他甚至已經想好了說辭,如何把這件事講得圓滿,如何在最後那一刻將她脆弱得幾乎要崩裂的理智拯救修複,如何讓她無條件的相信自己依賴自己,讓她明白這個世界上她可以失去任何人,但唯有他不行……

可她卻沒有來。

“你和她說了什麼?”霍東恒冽聲問任盈。

任盈抿著嘴笑得人牲無害。“實話實說啊,你幹的那些事情,我都告訴她了。”

“任盈!!”霍東恒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任盈一點也不怕他,“怎麼?我做錯了?你想當救世主,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在她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你不是已經決定了要把秋家和她一起毀了麼?幹嘛還像個娘們兒一樣磨磨唧唧,非得讓我陪你演這一出戲。霍東恒,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別告訴我,我們走到這一步,你卻舍不得了。”

“這和你無關!”霍東恒突然惱怒起來,他並不是因為任盈頂撞自己而發怒,他生氣,隻是因為任盈刺探了他的內心。

你就算養一隻狗,養個十來年,也會對它有感情,下手殺它的時候,也不會那麼利落。何況,那是一個人……那是一個活生生的,愛他,慕他,除了他心裏再沒別人的女人。

任盈見他發怒,心裏知道自己大約是猜中了一些,到底猜中了哪個部分,她不想知道。她是個極倔強的人,平時不哭,但此刻竟有些濕了眼眶,“你為她打我,為她吼我,明明是你自己說的,要動手收拾他們了,現在你又要反悔了麼?你做什麼不行,為什麼一定要娶她,你明知道……你明知道的……”

她說不下去,狠狠地把頭抬起來,不讓眼淚落下。

她原來不叫任盈,她的本名叫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了。她隻記得是霍東恒把她從一直流浪的街上撿回來,他給她飯吃,給她買衣服,讓她上學,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是他讓她自己選的。

那時候電視台正在放一部武俠片,她很喜歡裏麵一個女魔頭,別人都叫她聖姑,唯有那個男人叫她盈盈。

她也想成為那樣的女人,別人怎麼看她,在背後如何議論她,她都不在乎。她隻要變得強大,強到足以匹配她身邊這個男人就可以了。

霍東恒不是傻子,他絕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感情,可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一點希望也不給她,他和那個女人結婚,那女人除了有錢,還有什麼?弱得像隻雞似的,隨便幾句話都受不住,她根本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