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到別墅之後,霍東恒要了秋白露兩次,不知為什麼,盡管他的動作已經溫柔至極,可她仍是覺得疼。

但是再疼,她也忍住了。

她盡力地將自己舒展,承愛著他給她的一切。

夜更深的時候,秋白露做了夢。

因為已經太久沒有做那個夢,所以當她再次出現在夢境裏那間白色的浴室時,她一下子就意識到是在做夢。

她的靈魂像是從身體裏飄浮出去,飄到半空中,看著年幼的自己,穿著一件素色的睡衣,蓬鬆的長發被隨意地紮了起來,她懵懵地瞧著那個躺在浴盆裏和自己容貌酷似的女人,她那麼瘦,好似一個幽靈,隨時都會消失。

她看見她對自己虛弱的微笑,一條纖細蒼白的手臂從浴盆裏伸出來,她對她招手道,“來,露露,來媽媽這裏。媽媽有話和你說。”

她不想過去,她覺得很害怕,可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著那個浴盆靠近,直到她可以看見那一盆腥紅的血水,以及浸在其中的母親。

母親的手腕上,有一條巨大的傷口,因為傷得太深,所以傷口像嬰兒的嘴唇一樣外翻著,汩汩的鮮血,從傷口裏湧出來,流入浴盆之中,像是河流彙入海洋,消失不見。

“媽媽……我想出去……我冷,我害怕。”她微微地顫抖著,冰冷的淚水順著小小的麵頰流淌。“媽媽,你怎麼了,你和我一起出去,好不好?”

母親微笑地看著她,“寶貝,我出不去了。媽媽要留在這裏,你和媽媽一起留下吧……”

說話間,浴室牆壁間的瓷磚開始脫落,大塊大塊的石磚撲天蓋地的掉了下來,整個房間都在瓦解,腳下是無盡的黑色深淵。年幼的秋白露無路可逃,她隻能緊緊地緊緊地抱住母親。

她的身體那麼冷,連嗬出的氣,都像是能結成冰。當她們一起向下墜落時,她在秋白露耳邊說,“露露,記得,無知才是幸福。”

無知才是幸福。

秋白露猛地驚醒,眼前一片黑暗,她急促地呼吸著伸出手臂,床的另一邊,是一片空白。

她轉過頭,看見玻璃窗外,有個高大的背影屹立於黑暗之中。

秋白露抓了件外衣披在肩上,推開陽台的玻璃門,“睡不著麼?”

霍東恒正站在欄杆前吸煙,看見她出來,就把煙捏滅了,“吵到你睡覺了?”

借著星光,她看清他的模樣,他的眼睛似乎有些紅,不知是不是因為熬夜造成的,他看她的時候,正微微笑著,神情中難得的有幾絲孤寂與脆弱。

“沒有,做了夢就醒了。你怎麼不睡?”秋白露心中仍在狂跳,靠近霍東恒,感覺到了他的體溫,讓她覺得安心了不少。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越做越精神。”霍東恒說,秋白露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外麵降溫了,有點冷,還是多穿點吧,小心感冒。”

霍東恒嗯了一聲,伸長手臂,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裏,“這樣還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