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落下的那一刻,秋白露的眼睛也忍不住閉了起來。
秦臻的背上有十幾條青紫的印子,印記有些地方開始泛黑,看樣子是人用很重的手法抽打而出。
她輕輕地觸著那些傷處的邊緣,心裏疼成了一團。
“他幹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有這樣的膽量?”秦致笑笑,滿不在乎。“小白,你別擔心,這些傷看起來嚴重,但實際沒什麼大事,我受過專業的訓練,不會讓他真的傷到我。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就是看著嚇人罷了。”
他們都沒提那人是誰,因為他們都心知肚明。
“他為什麼打你?”秋白露顫著聲音問。
“還能有什麼,不過是看我不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從來也沒看我順眼過。”秦家的事也是一團亂麻,雖然沒有外人介入,但秦臻父母之間的愛怨情仇,就可以讓人說上幾天幾夜,秦臻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家出走,至今未歸,秦臻在其父的高壓政策下長大,滿心怨懟。
早幾年秋白露還因為秦臻身上的傷,而向他提議讓他去報警說他父親虐待他但被秦臻無情嘲笑,按秦臻的理論就是,隻要打不死他,他就不在乎,打死了二十年後也是一條好漢……
幸福的家庭幾乎都是一樣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生在秦家這種權貴之家或許是很多人的夢想,但對於秦臻來說,隻這一樣就足夠他受的了。
“小白,怎麼今天突然對我這麼感興趣?你開竅了?”秦臻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抖著自己的胸肌,秋白露仍是不開心,但也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張了張口,秋白露還是什麼也沒說,她決定不把今天於賓過來的事情告訴秦臻。
如果真的講出來,隻怕秦臻和他父親的關係會越來越糟。
她不能讓她愛的人不傷害她,她至少可以做到不傷害愛她的人。
信手撚過一張報紙,秋白露笑道,“看看吧,有些人還真是不死心。”
報紙上那顆罕見的野生黑珍珠,象征著無數的財富與榮耀,就算是影印版,也讓人過目不忘。秦臻拿過報紙看了看,“這就是你說過的你母親的遺物?我靠,他怎麼好意思,賣別人家東西還這樣大張旗鼓。”
“他不過是想逼我出現,再與我討要公司的控製權。”秋白露無所謂地說,關於霍東恒這個人,她雖一時不能忘,但也可以逼著自己看淡,他想要的,她不能輕易給,而她給的,他又不肯要,對他來說,自己無條件的愛也許隻是個大笑話,可惜她從前沒有看穿。
“那你打算……”秋白露上次與霍東恒談崩,秦臻心裏喜悅慘半。喜的是秋白露沒有一時頭熱被男人的謊言哄騙重新投入那個混蛋的懷抱,憂的是她至今仍不是自由身。
重婚罪能有多大的罪過?自己能不能擺平?要不要找個律師谘詢一下,這是讓秦臻這些日子比較撓頭的幾個問題。
在他心裏,秋白露最後一定是會嫁給自己的。
本來嘛,她的交際圈子這麼小,認識的人也不多,除了他,誰還能這樣無條件的接受她?
對於這件事情,秦臻有著無限的把握,但他卻忘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進去,唯獨沒有問過秋白露,她願意不願意。
“那是我媽的東西,我當然想要回來,但如果他執意不肯,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拿下輩子的幸福當賭注。”秋白露把報紙又拿過來,目光鎖在黑珍珠上,“我知道父親在香港給我留了一筆信托基金,最開始存這筆基金的時候,他還和我開過玩笑,說以後萬一家裏生意做不下去了,有這些錢還能保證我不會過得太潦倒。”
沒想到,一語成讖。
“那筆錢數目不是很大,可能有個幾百萬,不知道霍先生準備開價幾何。我也隻能試試看了,希望現場不要太多人和我競價……”否則以她那點小身家,根本不夠被那些大鱷們吞的。
其實秋白露最在意的,還是霍東恒。拍賣會又不隻拍這一件,除非是極喜愛黑珍珠的買家,否則一定不會和她搶。但霍東恒就不一定了,就算不為別的,隻是為了讓她難堪,不好過,他肯定也會出手的。
“誰和你搶,我滅誰,你放心吧,那東西肯定是你的。”秦臻比秋白露樂觀的多,他按了按手指,各個指節劈啪做響。
秋白露無奈地笑了笑,“但願吧。”
拍賣會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