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氣這麼急,你會吃虧的。”霍東恒說著,變魔術般從報紙後麵掏出一疊文件,示意秋白露接過去。

秋白露拿過來看了一下,怔在當場。“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棟房子完完全全地歸你了。如果你願意,今天就可以請律師來過戶。”

……

她沒法相信被他絞盡腦汁留做法碼的秋家老宅,他會如此輕易的交還給了自己。“附加條件?”秋白露挑眉,她開始慢慢地學會參透人心,霍東恒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他做這種善舉一定會有更大的圖謀。

霍東恒揉揉開始發疼的眉心,“沒什麼附加條件,隻是希望你能給我留一個房間。你放心,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在這個房間裏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你當真?”就算霍東恒這樣說,秋白露仍是不能信,她被他騙得太慘,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要不要我把這一條也寫在合約上?”霍東恒對她這樣小心倒也不生氣,她平素實在是太過大方,所以不光是自己,和她接近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易的傷她。

“你會這樣好心?我不信。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不用和我來這一套徐徐圖之,霍東恒,我沒東西好再給你了。”

你不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你,而不是你的附加品。

霍東恒心中歎息,“你就當我良心發現好了,再說我也不習慣睡在怨氣太重的地方。”

若人死仍有靈魂在,那秋家一家肯定都恨鐵了他,他這樣說倒是可信了幾分。

秋白露將合約仔細收好,“地下室司機房旁邊有個儲藏室,地方還算寬敞,霍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很願意把這個房間送給你。”

“如果我介意呢?”

“那花園外麵的長椅也是不錯的選擇。”

秋白露決定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與霍東恒糾纏,因為她知道以他的性格,是絕不會去睡儲藏間的。

但很快,她又想到另一事。“那離婚……”

“秋白露,人心不足蛇吞象,請你不要得寸進尺。”

不離就不離,先從分居做起,日久天長,不怕他不離。

霍東恒看著秋白露幾乎是歡快的步伐遠去,嘴角不由自主地噙起一抹微笑,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不怕她病得重,他隻怕她不讓自己醫。

他曾經傷她如此深,不過以後不會了。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他從來都是一個知錯能改的人,他想這樣的錯,他絕不會再犯。

*

程遠英歸家後,看見自家大門外停著一輛救護車,他撇撇嘴,神情遊移不定。

已經接近子夜,程家大宅裏卻是一片燈火通明,二嫂尖銳地大呼小叫聲,隔著兩裏地震耳欲聾地傳了過來。

程遠英進門時,與一人相撞,那人抬起低著的頭,瞧見了程遠英,細長的眉眼微挑了挑,“喲,小弟,怎麼這個時候才回家?夜生活很豐富啊。”

程遠英麵色如桃,一看就是喝了酒的,他微抿著唇笑道,“三哥,這麼晚還出去?”

程誌航嘿嘿地笑了笑,手搭在程遠英的肩膀上,“出去找些清靜嘛,大半夜不讓人睡覺,他們無所世事,當然不在乎幾點上床,可我不一樣啊,我是手底下管著公司的人,自然是不能陪他們鬧了。”

程誌航管著程家一處裝修公司,生意做得七零八落,雖沒到入不敷出的地步,但也離關門大吉不遠了。不過他本人倒不擔心,反正程家家大業大,倒了這一處,自然還有別的地方讓他禍害。

“這個時間睡覺?三哥又開玩笑。”程遠英知情識趣地說道,“我知道懷海路那邊新開了一處場子,三哥不去轉轉麼?”

程誌航生意做得不行,可賭性極大,這個時間出門,想必是直接奔著梭哈與黑傑克去了。

“哈哈哈,小弟你真是個妙人兒。哎,現在時間還早,不如咱倆一起去玩兩把?”程家子弟雖性情各異,但相貌卻都是出眾的,程誌航眼波流轉,眼中溫柔盡現。

程遠英縮了縮身子,“嗬嗬,我今天還有事,就不陪三哥了,要不這樣,今天三哥盡管去玩,若是有帳全都算在我身上,如何?”

“哎呀,小弟小弟,你這讓我怎麼說?哈哈哈。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程誌航飄然而去,有人給付帳他當然樂得自在,離開時的腳步都輕了許多。

程遠英微笑地向他道別,待程誌航的身影走遠,他臉上的笑容就緩緩地落了下來。

別墅裏傳來二嫂許茜華尖刻的叫罵聲,“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賤東西!就憑你們,也敢對我指手劃腳,想當初若不是我許家出力,你們程家早就被金融海嘯摧垮了!現在想和我離婚!我告訴你,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