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從那邊回來,她說她約了你加班的。她沒在公司?”霍東恒的聲音在聽到秋白露不在公司的時候,明顯比剛才要陰沉許多。
賀安然“啊。”了一聲,然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大聲道,“她剛剛打電話回來問我有沒有一張設計圖的複印件,我說沒有,她說糟糕好像是留在工地了,她不會是……喂喂,霍先生,你還在麼?!”
電話那邊等不及她說完,已經掛斷。
這個丫頭是真不知死活啊!這種天氣,除非是萬不得已,大家都會躲在家裏求平安,可是她卻!!
霍東恒心裏恨極了,可開車的動作卻異常利落。
因為台風到來,所以路上的車子倒是少了許多,霍東恒將油門踩到底,一路上風雨無阻地不知闖了多少紅燈,硬是把平時要開一個小時的路程縮短到半個小時。
開到工地的時候,外麵的天氣已經變得十分惡劣,有些沒有捆綁結實的建材被大風吹得硬是挪了位置,雨下得如同白練,水珠子打在身上就像是鞭子抽一樣,生疼生疼的,霍東恒把車停好就衝進了雨裏麵。
雨實在是下得太大,五米之外的東西都被籠上一層淡淡的白色水霧,根本看不清楚,霍東恒憑著記憶中住宅樓的位置往工地裏跑,沒走兩步突然聽到從頭頂上方傳來一聲巨響!
秋白露怎麼也沒想到這場雨會來得這樣快,她在霍東恒車上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一直隨身帶著的畫圖冊子被落在工地的樣板間裏,但她又不想和霍東恒再回去,於是她想了個借口,自己打車回來。
她原本是留了錢給出租車司機,讓他等她,可誰想到她拿到畫冊以後再出來,連車帶錢都已經消失不見。
沒辦法,眼見著雨點落下來,秋白露隻好又回到樣板間裏。
雨下得白茫茫的一片,樣板間裏有扇窗子被打破,冷風倒灌進來,秋白露把風衣帶子拉緊,卻仍是冷得真打哆嗦。最後沒有辦法,她隻好將畫圖冊子抱在懷裏,然後將她一直看不順眼的碎花床單拽起來,裹在身上。
這一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秋白露拿起手機,想要找人幫忙,但手機通訊錄被她翻看了無數遍,她也沒有能把一通求助的電話打出去。
她刪除了秦臻的號碼,她不能再回頭。
握著手機不知所措的時候,霍東恒給她打了電話,但她卻沒有接。
她不想向他示弱,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哪怕是來自他的一個溫柔的眼神,都讓她覺得無法接受。
隻不過這些,她永遠不會再告訴他。
她知道自己這是正自討苦吃,但她寧可苦著也不願接受從他那裏來的甜。
台風登陸的威力極大,但時間並不持久,一場肆虐一般過了一夜也就結束了。秋白露窩在房間最裏麵的角落裏,艱難地等待著暴雨可以早些停止。
等待得時間有些難熬,再加上秋白露這段日子一直忙於工作,身心疲憊之下,她很快就靠在牆角睡了過去。
等她被人輕拍著臉頰叫醒的時候,樣板間裏一片漆黑,秋白露懵懵地睜著眼睛,在黑暗裏辨認著來人的身份。
霍東恒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抓著她的手,“怎麼不接電話?想急死人麼?!”
秋白露呃了一聲,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
霍東恒見她呆頭呆腦的,但身上的衣服還算幹燥,頭發也是幹的,雖然傻,但還知道找東西取暖,摸了摸她的臉,也是涼涼的沒有發燒,心裏麵一下就放鬆了。
心裏一輕鬆,身體上的疼痛就立刻顯現出來,霍東恒靠在秋白露身邊坐下,他全身上下濕得精透,人坐在那裏像是從水中撈出來似的,水珠滴滴達達地從他頭發尖上往下掉。
秋白露有些嫌棄地向旁邊躲了躲,“你回來幹什麼?”
霍東恒沒有吭聲。秋白露用手指戳了戳他,“離我遠點,你好冷。”
這人十分不要臉,她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捂熱,他就過來搶她的溫度,秋白露想用手把他推開,可沒想到手指才碰到霍東恒,他高大的身體就順勢倒了下去。
秋白露怔了一下,以為他又在搞什麼花樣,可等了一會兒,霍東恒都沒有動。
霍東恒的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小時候秋白露每到冬天的時候總要病幾場,可從來也沒見霍東恒病過。這人小時候是個小牛犢子一樣的,長大了成了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