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他們說要和你親自談。”項目負責人說完之後,立刻乖巧的閉了嘴,他也知道這個要求實在是匪夷所思,好似殺雞要用牛刀一般,霍東恒是什麼樣的身份,怎麼可能屈尊與這幾個刁民談判。
可讓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霍東恒聽完之後並沒有冷笑,也沒有暴怒,他沉思片刻,起身道,“那就走吧,還等什麼。”
項目負責人一臉詫異地跟著霍東恒出了公司上了車,霍東恒在車上仍是沒有空閑,不停地翻看著文件,項目負責人不敢開口說話,幾次從後視鏡裏偷望過去,見霍東恒臉色實在不好看,就把嘴巴閉得更嚴。
他們的車子駛進老城區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兩點,圍著看熱鬧的人們在中午時分散一些回家吃飯,現在又都聚攏起來。
坐在平房上尋死覓活的一家人也喊累了嗓子,正披著大衣圍坐在一起吃泡麵,不知誰喊了一聲,“你們要見的人到了。”那家家主立刻把泡麵碗扔到一旁,拎著汽油桶又昂首挺胸地站了起來。
霍東恒遙遙與那人對視,電視台的人重又把已經關機的攝像頭打開,旁邊有人還舉起手機。
“問清楚他們想要什麼,把人先弄下來。”霍東恒對律師吩咐了一下,就準備在一旁等待結果。
但那家人似乎對他這種行為十分不買帳,“有錢了不起麼?你讓人打傷了我八十歲的老母親,這帳該怎麼算?!你們秋氏家大業大,難道就不講王法了?!我和你說,我今天不要錢,我今天就要個道理,你讓你們那個大老板過來,給我母親當麵賠禮道歉,否則的話,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男人的嗓子叫了一個上午,已經沙啞幹裂,他喊出這句話霍東恒倒是聽得真真切切,臉上寒光一閃,霍東恒不動聲色地問向項目負責人,“他說的是真的?”
“啊……這……”負責人結巴了兩下,“這事其實是個誤會……他們不肯搬,整條街就剩他們一家了,機器都在場外等著,因為他們一家,整條街都不能拆,所以……我們前兩天派人過去……本來是打算好好談談的……可誰想到我們的人一進家門,還沒說兩句呢,這個彪子,他突然就抄起鐵鏟要打人,老板,你也知道,咱們手下那些小夥子,年輕氣盛的……”
就算開始還能忍著,但人家打上門來,就再沒有忍的道理。霍東恒也知道做拆遷的不是件特別幹淨的事情,遇到釘子戶,恐嚇威脅總是少不了的,有些人嚇嚇就能給嚇跑,但如果真的遇到楞頭青,就唯有用利誘。
可誰想到這家人還沒等利誘的條件說出來,就先動起手。兩幫人馬,拉扯在一起,不知怎麼就碰到了老太太。
至於到底是誰把老人撞倒的,當時場麵混亂得一塌糊塗,這事還真說不好了。
“我知道了。”霍東恒聽負責人一解釋,也就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他沉吟片刻,突然動手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整了整係在脖頸上的領帶,他對手下道,“我過去道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都別再衝動。派幾個人想辦法和記者溝通一下,公關部趕快去做澄清工作。這件事情不能再這麼亂下去了。”
“老板,你真的要給……要給人家道歉啊?”負責人下巴都快掉到腳麵上去了。
霍東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要不然呢?等著上晚間新聞麼?”
秋氏最近的生意不太順暢,股價已經下滑了幾個百分點,如果再不把這件事擺平的話,隻怕下周股價就會迎來跌停的那一天。有一次就有兩次,股民如果對公司失去了信心,那就真的晚了。
不過是給人賠禮道歉,又不是割肉。如果他們需要的隻是這個,那霍東恒倒也不在乎退這一步,畢竟公司為大。
霍東恒久居上位,身上已經帶著渾然天成的威嚴感,他向前一走,兩邊看熱鬧的人的視線,就從那個不停叫囂的男人身上,都轉移到了他身上。
不知是不是想盡快把這事了結,霍東恒的步子邁得極大,幾步就走到小平房前。
“我就是秋氏建築的總裁霍東恒,聽說這位先生要找我?”
“對!老子找的就是你!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派人打傷了我的老母親,我要你給她誠心誠意的道歉!!”男人在房上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