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願意。
輕輕巧巧的幾個字就把羅炎的尊嚴和驕傲都踩在腳底下,他什麼時候做出過這樣丟臉的舉動,為了一個女人放下身段。不是他自大,如果此刻他向船上的單身女賓求婚,隻怕十有八/九女人們都會同意,就算不同意的,也不會如此幹脆的拒絕他。
以他的家世,以他的資本,卻沒辦法打動她。
說到底,她就是不愛他,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所以她才會這樣痛快的把他的心意,如扔垃圾一般,隨手拋卻。她心裏藏著誰?是誰讓她這樣念念不忘,連自己都無法打敗的影子對手嗬……
想透了這一點,實在是一件不愉快的事。
“小露,我說過,我不喜歡逼迫別人。我給你時間重新考慮。”羅炎深吸一口氣,他對她已經是用了十二萬分的耐性,像他這樣的個性,殺伐決斷,如不是自已擁有,那麼寧可摧毀,在她身上,他已經破了太多的例。
秋白露搖頭,幅度很小,但很堅定,“不需要。我們還是做朋友吧。如果你可以接受的話。”
“我不能接受!秋白露!”羅炎突然暴怒,他從沒在她麵前表現出如此激烈的表情,他生氣的時候眉頭緊皺,眼睛裏有沉重的殺氣升騰起來。
這才是這個男人真麵目,他隱藏在溫潤如玉之下的暴戾,他是縱橫海上的船王,他怎麼可能是個謙謙君子。
他給了她她想要的,但那並不是真實的他。
“我感激你為我做的所有,但現在真的不行,我沒辦法接受你。”秋白露在這件事上表現出異常的堅定。羅炎說不逼她,但他的話裏話外都是強迫,她不喜歡這樣的對話,她在他麵前太渺小,沒有存在感,也沒有反抗的權力。
她說完之後,羅炎沉思了片刻,顯然是並不打算放手,在想對策,漫長得好似幾個世界的幾分鍾過去,羅炎重抬起頭,“小露,你這麼做,實在是讓我很傷心。你不接受我,沒關係,我會想辦法讓你接受。但是請你記得,無論我做出什麼事,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讓你我回到昨天的關係……你如果覺得受不住,可以隨時來找我。”
什麼叫她覺得受不住?他想幹什麼?
秋白露還沒來及開口問,羅炎已經決然走了。
他再喜歡這個女孩兒,也不代表她可以恣意的爬到他頭上,是時候該給她些苦頭吃了。
否則的話,她恐怕永遠也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掌控這個遊戲全局的人。
梵音女神又在海上漂了十來天,才重回到濱海的港口,這十來天,秋白露過得極為煎熬。
羅炎在和她說完話之後,在她覺得自已馬上就會被人從高級貴賓房裏趕出來的時候,他卻什麼也沒做,他仍像以前那樣對她,帶她去參加郵輪上的聚會晚宴,於人前對她百般嗬護,羅家老太太會開一些關於兩人的玩笑,羅炎也是笑著應對,但秋白露卻能看出,他的笑意未達眼底。
在沒人的時候,他不再牽她的手,他表現得極為謹慎,不越雷池一步,他像他所承諾的那般,並沒有逼她做任何事情,但秋白露卻感覺到一陣讓她無法呼吸的壓迫感,當她與羅炎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羅大哥,我們難道不能……”秋白露不知如何形容自已內心的感覺,羅炎對她的客套,還不如冷漠。
羅炎微笑望她,“怎麼了?不能怎樣?這不是你想要的麼小露?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難堪的,我在這個圈子裏混得太久,太清楚這裏的規則,如果我在此刻疏遠你,那麼全船百分之九十的客人都會遠離你,不光是在船上,船下也一樣。小露,社交圈就是這點不好,芝麻大的事情,以訛傳訛,一天之後就會變成世界末日。我不想你不好過。”
你以為我現在就好過?
秋白露拿他沒辦法,也說不過他,幹脆躲在房間裏不再出來。
羅老太太來邀她打牌,她也隻說自已不舒服,想要休息。
羅老太太聽說之後,立刻緊張起來,她在心裏已經把秋白露看成是羅家的媳婦,媳婦不舒服,當然不能耽誤。她讓羅炎找醫生又找藥,把秋白露的不適全部歸結於房間裏的空調太冷,勒令人把房間的空調全部關才,這麼熱的天氣,秋白露被老太太看著蓋著薄被囚在床上,她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羅炎溫柔的守在床,聽母親教訓,一臉無辜。
秋白露知道自已是鬥不過這個人,於是隻能盼著郵輪趕快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