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樣子,宛如回到了從前,霍東恒一陣恍惚。
“我……我認得你了……你是霍東恒……”就在霍東恒發呆的時候,秋白露突然仰起頭,她不快的推拒著他,“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走。”
“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難道想和羅炎在一起?你知道他是什麼人?”霍東恒剛剛才溫熱起來的心,聽到秋白露的話,又冷下來,“你喜歡他?你愛他?”
秋白露把頭搖得好似個波楞鼓,“我才不喜歡他,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以前喜歡過,但羅炎這樣對她之後,她很難再喜歡下去。
“那你,喜歡我麼?”不知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霍東恒鬼使神差的問道。
秋白露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開口道,“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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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羅大少?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酒會的舉辦方的負責人之一鄒靜蘋看到羅炎一個人站在離吧台不遠的地方站著,一雙鴉羽般的眉頭緊鎖在一起,不知深思熟慮著什麼。
她端著香檳杯熟絡地湊上前去,打著招呼。
羅炎生性低調,不喜歡在報紙雜誌上拋頭露麵,他雖然不算濱海的熱門人物,但在濱海商界混的人,凡是有些眼界的都不會放棄與他交好。如今哪行哪業隻要做得大點的買賣不需要海運運輸?羅炎手裏掌握著濱海最大的幾個港口,他自已的能力很強,手下的人脈又是通天達地,隻不過他很難請,一般的宴會都不會出席,所以就算真有心與他結交,也要看他心情如何。
鄒靜蘋本來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給羅炎發了邀請函,可沒想到真的請了大佛過來,她驚喜之餘不禁捫心自問,自家這小小的生意到底怎麼就入了羅大少的眼。
“很久沒在外麵走動,有些麵孔都生了。鄒小姐你好,最近公司生意不錯?”
羅炎淡然地回答,目光仍是落在吧台那邊,他聽到了秋白露說的話,她說她喜歡那個男人。
事到如今,她仍會這麼說,事到如今,她仍敢這麼說!
有那麼一瞬間,鄒靜蘋感覺到了從羅炎身上散發出駭人的冷意,但當她壯著膽子仔細打量羅炎的時候,又發現他平靜得像是深夜的大海,鄒靜蘋覺得自已剛剛一定是看花了眼。
羅大少麼,雖然冷漠,但他的風評一向很好,這樣有著中世紀紳士情懷的男人,怎麼會露出如此凶惡的目光?不會的,絕對不會的,一定是她看錯了。
“拖您的福,生意還過得去。不過最近有批貨想從雅典那邊運過來,但您也知道,他們那裏的員工動不動就會擺工,船期總是確定不下來,弄得我們十分被動。”
鄒靜蘋的本意是想和羅炎念念苦,如果他大發善心,能讓她的貨物上了羅家的船,那她就不用再為了緊盯船期而覺得苦惱。
但羅炎的心思似乎並不在這上麵。
不管鄒靜蘋怎樣訴說自已公司艱難經營,他的神情都沒有變過,他的目光,落在吧台後麵,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似要將吧台看穿似的。
“羅大少……您有在聽麼?”鄒靜蘋說到口幹舌燥,而羅炎則沒有任何動靜,鄒靜蘋忍無可忍,隻好這樣問道。
羅炎哦了一下,把目光收回來,“我沒記錯的話鄒小姐有個表親在秋氏工作是吧?”
“啊……對啊,是行政部的主管,羅大少認識她?”
“不,但我有些事情要麻煩你……鄒小姐,方便的話,我們到那邊坐坐,可好?”
羅炎微微一笑,笑容平靜恬淡,可不知為何,鄒靜蘋看他這樣的笑臉心裏卻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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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喜歡你。”秋白露這樣說,霍東恒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了起來,他的呼吸加快,口舌也有些幹燥,聲音有些顫抖的問“你說你喜歡我?”
秋白露抬頭望他,半晌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是啊,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為什麼那副表情?別告訴我,你還在期待,我現在仍然對你一網情深吧?霍先生,醒醒吧,到底是我們誰喝醉了?”
她說著,踉踉蹌蹌地起了身,從吧椅上跳下去的時候,腳一軟,差點摔倒。
霍東恒想要扶她,她甩開了他的手,“我謝謝你的好意了……可我不需要……”她伸出一根手指,戳在霍東恒的胸口上,“記清楚了,霍先生,現在,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倆個永遠也不會再有任何交集……”
她的態度如此堅決,就算是喝得臉上飛起紅霞,連路都走不直,也沒有忘記這件事。
“再會了,霍先生。”她擺擺手,扶著吧椅往前走了幾步。
霍東恒站在她身後,“你還願意與我再會?”
“嗯,我不願意的,但沒辦法改變你總是陰魂不散不是麼?”秋白露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既然不能改變你,我隻能改變我自已……你知道我有多討厭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