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知府夫人姓張,年過四十,甚是富態白皙。見了黛玉滿麵堆笑,直誇讚黛玉美貌。
黛玉也隻得含笑,淡淡的寒暄了幾句。
張夫人便就笑著邀請黛玉明日過府中吃年酒。
黛玉淡淡一笑道:“多謝張夫人盛情,隻我一個女兒家不便到府上打擾!失禮之處還請容諒!”
張夫人笑容停了停,又忙笑道:“林小姐也許不知,明兒我家也不請外人,單請小姐一個!”
黛玉因淡然一笑道:“那我就更受不起了!自我回來後,勞夫人幾次三番的來看我,我這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呢!若說請,合該我請夫人才是!年前我就定下主意了,明兒就請張夫人及令千金來吃年酒如何?”
張夫人原本有些失望的臉即刻笑開了花,連聲應道:“承林小姐盛情,我們一定來!”
黛玉淡淡一笑道:“多謝夫人賞臉!那明兒我就在寒舍恭候了!”
張夫人連連點頭,又說了幾句閑話,便很識趣的告辭了。
誰知這一天來林府拜年的竟未停過,時而是幾個街坊鄰居,時而是幾個祖上的老親舊友家的,時而又是些鄉紳仕宦家的。
那些個夫人娘子來了不是誇黛玉美貌多才,就誇黛玉遠識博見,又都說敬佩黛玉舍資助窮辦酬勤號。
黛玉很是驚訝於自己不過是略盡了點心,怎麼到外頭竟變成全是自己一手操辦的了,因感歎於眾口爍金的威力。
其實許誌飛那天回家裏和父親許幫主說了自己對水澤、南雁二人身份的懷疑後,許幫主便命人悄悄去打探了,不過幾日便已知道水澤的真實身份,也知道南雁就是黛玉僑裝的了。
許誌飛知道後,心下便恍然。對於水澤,許誌飛此時便很是敬佩:未想到這個麵冷心熱的身份尊貴的少年公子竟是皇子,又想到在京城見的那忠順王的兒子那般無恥淫邪,而水澤竟這般冷傲不群,卓越不凡。真真是教人感歎不已的。
對於黛玉,許誌飛更是心情複雜,有敬慕也有黯然。
原來那個南雁姑娘竟林小姐喬裝的,怪道言語行動都那般氣度不凡。林小姐竟有那般心胸將自己扮成個麵貌一般的小丫頭。想到黛玉前後拿了好幾萬的銀子來助酬勤號,心中更是讚慕不已,如此蘭心慧質,明珠美玉般的人兒為何竟是與自己無緣呢!
想到自己比水澤早見到南雁,竟沒有水澤的慧眼,心中不由黯然懊惱。因滿心裏更對水澤的推崇敬佩起來。
因著忙酬勤號的事情,許誌飛私下留神著水澤黛玉二人,隻覺二人脾氣相近,誌趣相投,言語行動更見默契,便丟下了心中對黛玉的愛慕之情,隻將水黛二人當成至交來待了。是以後來酬勤號的事情漸漸的水澤黛玉也很少過問,許誌飛卻將之當成自己的事業般認真經營起來。
漕幫在各沿河大小州府皆有分號,許誌飛便仿著蘇州的模子,在各地建立起酬勤號來,並不拘泥於開絲綢作坊,隻依著各地的特產或做茶葉,或開窯場,兼之有許幫主的有意扶持,酬勤號漸漸的竟在全國都頗有名氣起來。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隻說初一這日黛玉強打著精神見了許多的夫人娘子,但凡有邀請黛玉吃年酒的,黛玉一概婉言謝絕,反而邀請夫人娘子於初二來自家吃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