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澤聽著父親淡淡的話語中透出深深的憂思,素習虎虎生威的麵容上竟滿是戚色,心中直感慨歲月的無情:不知不覺間,記憶中的那位威風凜凜的父皇竟也兒女情長起來!感歎之餘卻不甚明白父皇最末一句話的意思!
這皇權帝位自己是從來不曾覬覦過,以前自己隻想自由自在的四處遊曆縱情山水,如今卻隻想能與黛玉執手攜老!
不明白父皇為何要封黛玉為公主,縱然自己無權勢,但卻自信是能給黛玉一片自由天地,能護著黛玉一生幸福,能與黛玉共度靜好歲月的。
也不知父皇是否真的會給自己和黛玉賜婚。
水澤正神情怔忡的想著,就聽得外頭太監報道:“皇後娘娘請回宮用膳!”
皇上點頭笑道:“這會子朕真是覺得有些餓了!走,回宮去用膳!”
因是黛玉正式受封之日,皇上早命了在鳳華宮裏擺家宴,各皇子、皇子妃並幾個大些的還未婚嫁的皇子公主都要出席。是以今日的鳳華宮裏皇子王孫齊集,金枝玉葉俱至,真是珠翠的的,華服煌煌,甚是熱鬧。
大花廳上擺了四桌席麵,皇上皇後對麵坐著,黛玉在皇上左邊第一張椅上坐了,宜嬪的七公主緊挨著坐左邊第二張椅子,水澤坐右邊第一張椅子,八皇子水灃坐右邊第二張椅子。
另一桌是大皇子、二、三、四、五、七、九幾個皇子,還有一桌便是各王子妃們,另一桌便是宮裏幾個有頭有臉的妃嬪。
因著皇上在座,眾人均斂聲屏氣輕言細語,不敢妄言,傳膳侍候的宮女太監們更是進退有序萬分的謹慎小心。
黛玉也始終含笑著端坐著不敢大意,雖然不過是偶爾回答些皇上皇後的話,卻始終引得眾人的格外注目。
水澤素來話少,隻默默的留神著黛玉的神情反應。
這雖是黛玉頭次與皇上皇後及眾皇子公主們同席而坐,黛玉的矜持有禮落落大方卻一點也不輸與任何人,黛玉的錦心繡口言語清雅又遠非旁人可及!
眾皇子公主們初隻覺得黛玉容貌絕世、儀表出眾,漸而便讚歎於黛玉的冰雪聰明文采斐然。坐在澤下手的八皇子更是已癡迷了,一雙俊目竟仿佛粘在黛玉臉上般不舍離開須臾。
黛玉早已察覺了水灃的異樣神情,想起那日趙貴妃來自己宮裏勸自己嫁給水灃的那番話,便不加理會淡而遠之,縱是水灃向自己問話也隻言片語的就冷冷回了。
水澤看到水灃總盯著黛玉心中也很不鬱,眉頭不覺的已微擰起來,便隻得找些話來與水灃說。
七公主水瑩才十二歲,很是聰明乖巧,因自小長在深宮,很早便學會察了言觀色,自小便喜歡冷傲要強的水澤。今番見了黛玉,留心品度著黛玉的言談語吐,讚歎於著黛玉貌美而不驕橫、性傲而不壓人、博學而含蓄雋雅、遠識而淡泊清逸,便覺黛玉出類拔萃遠非自己曾見過的妃嬪美女可及,又折服於黛玉通身散發出來的風流氣度,因此這水瑩竟打心眼裏對黛玉生出親敬之意。
水瑩也察覺出黛玉水澤二人對水灃的提防,便也時不時的故意的與水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