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很藍,藍的空無一物,如果你視力夠好的話,同時你有幸可以看到火山群島噴發,雲層背後被巨熱的氣浪推開,那抹深藍深藍之後藏在大氣後麵的幽暗,也將呈現在你的麵前。
奧古·斯丁曾經告訴人們,那片虛空背後是上萬座直徑達上千萬絡尺的懸浮山,山的盡頭就是這個世界的終點。
而幾乎所有人都不會去想奧古斯丁提到的無法到達的那些所謂的山,人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親人何時才能完成朝聖,平安歸來。
人類從很早之前就在這個世界生存已有上萬年之久。
但很難想象,無比廣袤的大地上,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廣袤無垠的草原裏,風光旖旎的叢林中,生活著的人類加起來都不到十五萬人。
整個世界都不到三十萬人。
人們在這個世界的繁殖速度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限製,但取而代之的是基因的整體素質在時間長河裏緩慢的提高著。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們因為地理原因不能溝通,但這裏的人們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這個世界裏的所有人幾乎都見過奧古斯丁,每個嬰兒都受過奧古斯丁的祝福。
每當村子或部落裏有新的生命誕生,孩子的父親都會親自帶著尚在繈褓中的孩子去給奧古斯丁報喜乞求賜福。
這個過程被稱之為朝聖。
年輕的父親們從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披荊斬棘,闖過重重凶險,來到這個世界的中心朝拜奧古斯丁為孩子乞求祝福。
這條路往往要走十年之久才能返回家鄉。
孩子們往往都是在這條路上長大。
而那些年輕的父親們也在這條路上漸漸強大。
他們稱奧古斯丁居住的地方是聖山神廟。
奧古斯丁則是他們心中的上神。
在靠近海畔的一片廣袤連綿的山脈旁,坐落著幾個較大的城鎮,據朝聖者說,這片天地之間的人們加起來有將近五成的人口都在這些城鎮裏。
這片肥沃的土地上,陽光從來都不是奢侈品,但火山季風氣候經常帶來的充沛雨水,總是讓人感覺,你似乎就生活在一個不定時會漏水的花灑下麵,而晾衣架上永遠會有一件還未晾幹的衣服和一股薰衣草的精油香味。
穿過城鎮淺棕色的石灰岩建築,順著蜿蜒的山路向上行走,一直走到道旁不再有那些一望無際的麥田,參差不齊的梯田,此起彼伏的茶園,廣袤無垠的草場,直到青石道旁的青草開始變得越來越密,垂在石板山路旁的排水渠裏,像極了溫順的母馬頸上垂落的鬃毛。走過已經十分久遠但卻仍然纖塵不染的數十座石牌祠堂,穿過鬱鬱蔥蔥的一大片喬木林海,石板路周圍的景色開始漸漸蕭索,石板路也開始更加蜿蜒,山穀中不時出現些許好奇的走獸駐足,更深遠的山穀裏傳來水流瀑布和些許猛獸的厲吼。
當路過一處又一處山澗和山縫的相交點之時,此時已經絕無人跡,一座石像豎立在道路的一側提醒朝聖者前途凶險,蜿蜒的石板路到這裏時已經開始漸漸變了顏色,從前麵的灰褐色漸漸的轉為年代久遠的灰質黑色。開始有菌類在石板上生長,厚厚的落葉開始覆蓋石板,不時飛快閃過的幾隻黃羊和一兩隻駐足停留的雲豹,更遠的山穀裏不時飄起一陣小雨,漸漸你會發現的天色變暗,更多的雨水被火山季風帶到了山脈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