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外太監尖銳的聲音傳進耳朵裏,薑若離隻覺得心裏一瞬間便生出了無盡的絕望。她呆呆地看著孫庭顯,顫抖的地拉著他的手,問道:“怎麼、怎麼辦?”一定是皇上追來了!能帶著太監來的必定是宮裏的人。
\t孫庭顯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心中悲憤絕望,可看到喃喃自語的薑若離,卻勉強地笑道:“若離,隻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做什麼,去哪裏,我都願意。”是的,哪怕是死。
\t薑若的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這出城的一路上,她想過無數種以後的日子,不管是多少艱難,隻要想到可以和麵前這個人共度餘生,她就對餘生充滿了期待。卻不曾想,眼見幸福就要來了,卻是以這種的方式結束。她真的好不甘心呐。想到這裏,她隻覺得對不起孫庭顯,若不是她一意孤行要報仇,何至於落得這個地步?
\t“淑妃娘娘,皇上禦駕在此,您還是快些出來吧!”太監揚聲道。
\t皇上素來多疑,此刻沒有衝進廟中怕是擔心這裏有詐。孫庭顯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這個門一出去便是死路一條。
\t“孫大哥,你出去吧。”薑若離輕聲說道。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神,隻扭頭看向一邊取暖的火堆。火光裏,她恍惚想到了什麼,繼而神色一定,似乎作出了什麼決定。
\t孫庭顯想也沒想地拒絕道:“說好了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若離,你相信我一次好嗎?”
\t薑若離隻覺得心痛難掩,失聲哭道:“孫大哥,這輩子我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
\t孫庭顯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安慰道:“哪有什麼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護著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護著你,不讓你受一點點地傷害。”
\t廟外的步伐聲越來越近了,孫庭顯終於鬆開了薑若離,看著她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其實和她想到一起去了,若真的出了這個門,他們的下場也是必死無疑,而且還會連累家人,可若是——
\t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些訣別的意味。繼而將廟中的柴火全部堆到門口,將四周的全部點燃,因著天氣幹燥,瞬間被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越來越大,劈裏啪啦的聲音中還摻雜著廟外大喊的“快滅火”的聲音。
\t片刻,剛剛還孤零零立著的破廟被大火吞噬了。皇上從轎中下來,沉著臉看著前麵的熊熊大火,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一旁的蕭妃,急著喊救火。她沒想到薑若的性子這麼烈,既然會想到這招自焚。眼下沒有人見到她與孫庭顯,若是就這麼燒死在廟裏,誰還敢說是不是他們。
\t可是火勢太大,禦林軍根本就沒有辦法衝進火中,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一點一點地成為灰燼。
\t“孫大哥……若是有來……生,我一定會……找到你……”大火中的薑若離吸進了大多了煙,整個人倒在地上,衣服也被燒著了,許是痛得麻木了,她竟然感覺不到疼痛似的。
\t孫庭顯躺在她身邊,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因為剛剛幫她擋住掉下來的橫梁,整個背部已經燒起來了,隻能虛弱地回道:“好……”
\t大火燒了許久才漸漸熄滅,待禦林軍衝進去的時候,隻能發現兩具燒成炭的屍體,根本就辨認不出是男是女。隻是蕭妃卻堅決認為是薑若離和孫庭顯,還讓皇上論罪重處。
\t皇上喜怒難辯地看著她,說道:“論罪?什麼罪?這兩人是什麼身份都核實不了還要論罪!朕的好蕭妃,朕倒要問問你,你是如何知道他們二人在這裏的?又是如何知道他們二人就是孫庭顯和薑若離的?朕還在想,是不是你做了一聲戲給朕看!”
\t“皇上,臣妾冤枉!臣妾隻是想幫皇上弄清事實,這二人絕對是孫庭顯和薑若離!若不是他們自知死罪,又何必自焚!”蕭妃厲聲道。她根本就沒有錯,作為一個女人,她的直覺告訴她,定然沒錯!
\t“皇上,薑太傅求見。”小太監前來通報。
\t皇上將要嗬斥蕭妃的話咽了下去,吩咐他將薑太傅請上來。
\t薑太傅聽到事情便趕了過來,本來是想來為若離求情,卻不想剛剛聽到她已經……既然她到死都要守著家族的榮譽,他自然也不想違背她的意思。他隻得強壓住內心的悲慟,麵色如常地走到皇上麵前行禮。
\t“薑太傅可是來為淑妃收屍的?”蕭妃見到薑太傅,更加肯定這被燒死的人中有一人是薑若離,便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