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蝶裳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犯了父親的忌諱,剛想出口警告帶在身後的保鏢幾句,餘正雄怒不可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蝶裳。”
餘蝶裳臉色一白,轉身的同時腦子飛速運轉著,想著補救的措施,是撒嬌再道歉,還是像往常一樣委屈地哭鬧再意思意思性地認錯?隻是,她來不及拿定主意,左臉一偏,腦子裏嗡的一下,等她回神時,隻覺得臉頰刺痛無比,眼淚嘩一下就下來了。長這麼大,父親第一次打她,她除了痛和委屈,更多的是覺得丟臉。她可以在任何人麵前丟臉,卻獨獨不能在餘蝶蓉麵前丟臉,這是她骨子裏的驕傲。
餘蝶蓉既沒有假裝同情,也沒有取笑挨了一巴掌的妹妹,而是收了臉上溫婉的笑,以一副雲淡風輕的口吻輕聲說道,“父親這又是何必呢?她是你寵愛的公主,我是生長在餘家一根雜草,雜草被公主罵一句賤種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次,早習慣了,多罵一次和少罵一次,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餘正雄冰冷的視線射向她,“閉嘴,你們的教養都學到哪裏去了?居然在客人的房門前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
餘蝶裳的眼淚掉的更凶。就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不管挨打還是挨罵,餘蝶蓉總是這樣以事不關己的口吻說話,反倒弄得好像她是跳梁小醜一樣。可惡,她覺得餘蝶蓉一直虛偽,虛偽得令人生氣。她忍不住指責,“餘蝶蓉,別再假惺惺地玩兒你那無辜的一套,我覺得惡心。”
餘蝶蓉向對麵的父女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笑著說,“雖說我被人罵成賤種是無所謂,但是,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人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罵我媽媽是賤人。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賤人,誰才是下賤的情婦和情婦生的女兒,大家心裏有數,不需要我說出來。”無論是威脅的話,還是幸災樂禍的話,或者是譏諷和鄙視的話,她都能笑著說出來。有時候她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別人所說的那樣沒心沒肺。
被翻出陳年舊事,餘正雄的怒氣累積到最高點,“餘蝶蓉,你給我滾。”
餘蝶蓉好心情地用手指輕描左邊的眉毛,“我是很想滾的,不過父親大人,你好像忘了,餘氏有我媽媽留給我的百分之九的股份。隻要父親大人把那百分之九換算成現金一次性算給我,隻要父親大人把這些年那百分之九所得的紅利補給我,我會非常樂意滾的。當然,八歲到十八歲之間我確實是吃著你賞給我的殘羹冷炙活下來的,怎麼算也是花了父親的錢,那就清算一下,從我該得的部分裏直接扣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