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梅巴拉開毛巾,眼淚鼻涕直接往他睡衣上抹,“不許你上我的床。”說她小家子氣也好,說她報複心強也罷,反正她就是要哭給他看。
東方卓滿口答應,“好。不許再哭了,看你臉,都快趕上小花貓了。”他說著,還以指代梳給她整理散亂的頭發。
葉梅整個人窩在他身上,可憐兮兮地抬頭看他,“你要接受懲罰。”
東方卓答應,“嗯,接受。”
葉梅吸了吸鼻子,“那就從跪搓衣板開始。”
東方卓的身體一僵,額頭滑下三根黑線,但他對上老婆哭得紅痛痛的兔子眼,心裏一軟,一咬牙,憋出一個字,“好。”
於是,這天晚上,被老婆的眼淚弄得節節敗退的萬年冰塊兒東方卓同誌第一次嚐到了跪搓衣板兒的滋味。問搓衣板兒哪兒來的,當然是在酒店的時候葉梅讓小周買回來的那一個。他們從酒店搬到東方炎家裏的時候,葉梅可是特意暗示小六把這個重要工具搓衣板兒帶過來的。
葉梅洗了把臉,上床鑽進被窩裏,還把腦袋都蓋住。
而床下,在地上鋪了一床被子的東方卓無比糾結地盯著老婆剛剛塞進自己手裏的搓衣板兒,極度無語中。他原想著,老婆哭的那麼傷心,隻要自己小心哄著,萬事應下,老婆心裏的火發泄過了,一切就好了。哪想到,他家老婆還記著這擋事,還專門給他把這要命的東西給預備出來了。
葉梅悄悄掀了被子的一角往外偷看,發現他盯著手中的搓衣板直看,於是軟軟地叫了一聲老公。
這聲老公把東方卓叫的從頭皮麻到腳底板,他立刻應聲,“馬上。”說著,搓衣板兒往地上一擺,人就坐了上去。
葉梅覺得不太對,“你在幹嘛?”
東方卓硬著頭皮一動,改坐為跪,淡定無比地來了一句,“沒事。”
整個房間裏靜悄悄的,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東方卓一動不動地認罰,可哭著鬧著要罰他的葉梅卻受不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裏不舒服,身上更不舒服,躺不下去,煩躁地翻來複去。又過了幾分鍾,她磨蹭著坐起來,爬下床來輕踢一腳一臉嚴肅地正在認罰的男人,不自然地說,“太晚了,睡覺了。”
東方卓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看了眼偏過臉不看自己的葉梅,一本正經地說,“才過十分鍾而已,再罰一會兒沒關係。”
葉梅惱了,咬了咬唇,“跪死你算了。”說著,爬上床,氣乎乎地背過身去躺著,覺得自己簡直莫名其妙的厲害。
東方卓暗暗鬆了口氣,坐到地上,“聽你的,我這就睡覺。”他慶幸著,雖然老婆有點別扭,但到底是心疼他的。
葉梅正在惱自己,沒時間不理他。
這時候東方卓趕緊把那礙眼的搓衣板兒塞到床底下,繞到床的另一頭,俯下頭吻了吻閉眼裝睡的葉梅的眉心,輕聲道了一聲晚安,打開壁燈,將其他燈關掉,然後回到鋪在床下地上的那一床被子上躺下來。
半夜的時候,子默醒了哭了兩嗓子,葉梅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卻看到東方卓站在嬰兒床前忙活,於是她安心地躺下,繼續睡自己的。再一個多小時之後,子默哼哼了幾聲,葉梅再次迷糊地坐起來,拍拍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