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可惠子在一邊哄孩子,馬大膽新奇的圍著小生命轉圈圈。
昏黃的燈光下,師傅麵色慘白的躺在床上,他喝過藥,沒說幾句話,就精神不濟,很快陷入了昏睡中。
我守在床邊,看著師傅毫無血色的臉龐,更加擔心他的傷勢,他常年在河上漂泊從事撈屍的工作,身體本身就深受陰寒的侵蝕,這一次又遭遇到重創,萬一寒氣迸發流竄,豈不是雪上加霜。
於是我再次詢問師伯:“師伯,我師父他真的不要緊嗎?”
放下銅質煙杆,師伯吐出一口煙,麵容有些憂慮“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了,但是恐怕是要落下病根了,以後隻能在家裏靜養,做不了重活,更別說撈屍了。”
“那怎麼可能,師傅從來都是閑不住的人”我皺起眉頭。
還記得我還小的時候,曾經嫌棄過撈屍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那個時候師傅指著湯湯的流水,對我說“每一個人死去的時候靈魂都會困在水底,他們每日每夜的在水底哀嚎,可是我們活著的人卻聽不見。”
“如果我們撈起他們的屍體,他們的靈魂就能跟著自己的身體回到家鄉,這是好事啊有什麼可嫌棄的。”
正是因為如此我後來才安心做起了撈屍人,更何況師傅這種一直堅信自己是在解救水底冤魂的人。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我問道
沉默了半晌,師伯磕掉煙鍋裏麵的灰燼,歎息“並非沒有,隻是代價太大了,就算拿出我一生的積蓄,也是杯水車薪。”
錢錢錢,錢不是萬能的,離了它卻寸步難行,我眼下四處東躲西藏,手上的一點子積蓄早就花銷殆盡。”
我也沉默了,看了看床上虛弱的師傅,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他以後形同廢人一樣的活著,咬著牙我問師伯:“師伯您不用擔心,錢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你就直說要什麼東西吧。”
“你那裏來的錢?”師伯很奇怪的問。
我正準備隨便扯個謊言,突然馬大膽橫插一腳。
“錢,什麼錢?”他湊過來,興致勃勃的插嘴:“我們還有……”
我手疾眼快的捂住他的嘴,對他使眼色,馬大膽一頭霧水,支支吾吾的嚷著,我狠狠的瞪他一眼,一腳把他踹到一邊。
馬大膽疼的直叫喚,不滿的抱怨“你踹我幹什麼呀?”
他這話讓師伯起了疑心,她拿起手中的煙杆作勢要抽我:“你是不是在騙我,行啊,長大了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撒謊了。”
我一邊陪著笑,一邊狼狽的左躲右閃“師伯,哪能啊,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我打小就知道您最厭惡別人撒謊,為了這個您還親自揍過我。”
聽我這麼說,師伯不由自主停下了追趕,臉色低沉:“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我們這些人老的老死的死,你師父他……”說到這裏,師伯有些哽咽“也罷,告訴你也無妨,想要你師父完全康複需要上古的澤明草。”
澤明草?那是什麼東西,完全沒有聽說過,倒是娜可惠子驚呼道:“澤明草!傳說能生白骨肉死人的澤明草!這東西在千年以前就已經滅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