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
“什麼?”嫣然放下手中的船篙,順著伶俜指的方向望去,“啊!杜……杜……杜牧之!”
伶俜回眸:“靠過去。”
“是!”嫣然立刻回身,嚴肅的用力撐篙。
船在水間穿行,伶俜感到心跳從未有過的加快。
她已經準備好了最迷人的笑容、最得體的言語,她等了仿佛一生這麼久,此時,這一刻終於到了。
“嗵!”
兩船如期相撞,伶俜身子一歪,差點跌進湖裏。
“姑娘小心!”杜牧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伶俜不縈一握的纖腰。
夕陽斜暉,金華如同深沉的湖水,映襯著兩個人的身影。
杜牧凝視著伶俜美豔無雙的臉龐,欣喜地脫口而出:“是你……?”
伶俜故作驚惶,盈盈下拜:“小女子衝撞了公子,實在抱歉。”
“姑娘不必介懷。”杜牧伸手扶起伶俜,“我們……可曾見過?”
伶俜低著頭:“公子如此尊貴,怎會見過小女子?”
杜牧看著她,似乎突然間也無從琢磨,旋即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改道:“不知道杜某可否有幸邀姑娘共遊東湖?”
伶俜咬了咬嘴唇,輕輕蹙眉:“我麼?”
“正是。”杜牧微笑。
這一笑印進了伶俜眼裏,於是,伶俜也淺笑起來,傾國傾城。
杜牧驚豔地望住她,見慣了美女的他竟也是呆了一呆才回過神來。
相視無言,二人站在船頭不約而同的遙望夕陽。
船尾,嫣然靜靜地看著他們,深沉的有些古怪。
一連數日,杜牧、伶俜二人常約在一起吟詩作畫、把酒當歌,生活過的愜意瀟灑。
嫣然冷眼看著,幾乎把他們當成了神仙眷侶。
“伶俜,”這一日,杜牧來見她的同時,也約上了嫣然。
“怎麼?這麼嚴肅?”伶俜有點兒詫異。
隻見杜牧從懷中取出一包東西,鄭重地交到嫣然手中,既而深鞠一躬:“婆婆,我知道您是伶俜唯一的親人了,所以,這包金帛請您收好,算是我的聘禮。”
嫣然傻掉:“這麼……快……”
伶俜也驀然驚怔,錯愕地說不出話來。
杜牧笑笑:“不,我想和伶俜定一個十年之約。”
“……?!”
杜牧頷首:“十年之內,我必來此做湖州刺使,到時候娶伶俜過門。”
“……!!!”嫣然搖頭,“杜公子,你不覺得這樣太久了嗎?”
杜牧道:“如果不是這樣,我便沒有資格迎娶伶俜。”
“可是……”嫣然還要再說什麼。
“好,男兒誌在四方,這再理所當然不過。”伶俜恢複了不動聲色的表情,“牧之,我隻問你,若十年後你沒回來當如何?”
杜牧苦笑:“若十年不來,姑娘自可另嫁。”
“……好。”伶俜閉了閉眼。
十年,
到時伶俜年二十五,
若你不來,我便不再留戀於這個世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