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離開後的第五年……
伶俜二十歲。
“暈啦暈啦暈啦!這幫人是怎麼搞的?早就放出話兒去,說我們家小姐不嫁人了,怎麼還跟狗皮膏藥似的?!真煩!”嫣然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不時拿眼睛斜一斜伶俜。
五年了,還有五年,還要等這樣漫長的一個五年。
可是,當初,這不是自己選擇的麼?
“嫣然,委屈你了。”伶俜歉意的凝視嫣然。
“小姐?!你說的什麼糊塗話?我是你的奴婢,這些事本就理所應當啊!”嫣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嫣然,你四年前已經及笄了,如今正是韶華,我不該再耽誤你。”伶俜歎了口氣,“你走吧。”
“小姐,你要趕我走!?”嫣然驚慌的跪下來。
伶俜一驚,急忙將她扶起:“不是要趕你走,而是……嫣然,我已經耽誤了表哥,決計不想再耽誤你了!”
自從四年前,邵塵寰自盡,崔名揚便再未續弦。
曾經那個年少輕狂的崔名揚似乎已經不見了,現在的他---深沉、安靜、喜怒不形於色。
有點像……重軍!
伶俜一怔,不知為何會忽然想起他來。
側目看向嫣然,伶俜心頭一暖。
自小嫣然便陪在她身邊,無論身邊的世事如何改變,嫣然依舊如此---天真、直率、拜金。
過了及笄之年後,嫣然仿佛霎時間褪去了兒時的青澀,出落得就如……杏花一般。
杏花,
總比桃花來的好。
伶俜始終忘不了,當年那名相士的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小姐?你……你不要趕我走啊。”嫣然以為伶俜還在考慮,急得哭了出來。
“好,好,我不趕你走,我隻是說說,說說而已。”伶俜掏出絲帕為嫣然拭淚。
“唔……”嫣然這才破泣為笑。
入夜,晚風凜凜,伶俜打了個冷戰,從青絲帳內坐了起來,披了件錦衣,走至窗前。
圓月當空,伶俜閉了閉眼,:“明日,就是中秋了啊。”
踱上閣樓,伶俜斜倚著玉石欄,心中思緒萬千。
中秋月圓,人難圓。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
伶俜吟著詩,微笑起來。
“好詩!原來姑娘還會笑。”男子的聲音傳來,說不盡的醋意。
伶俜驚詫地回頭,不由駭然:“重軍?!”
重軍冷冷一笑:“哼,虧得姑娘還記得在下。”
伶俜道:“尚書的公子,我怎麼敢忘。”
“尚書的公子?!任伶俜,你分明是裝糊塗!”重軍恨聲道。
伶俜皺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重軍公子,三更半夜闖入我的閨閣,難道尚書大人是這麼教你的麼?”
“任伶俜!”重軍憤怒地抓住了伶俜的皓腕,“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