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喟歎一聲,秦落笙無力地仰靠在了浴桶之上,連這隻看似普通的浴桶,都是等同黃金的虹玉打造而成,若不是他在內庫之中找到了皇帝曆年所贈的很多珍品中的那麼一大塊虹玉又暴殄天物地打造成了浴桶,恐怕真的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元老”
秦落笙忽然呼喚了一聲。
“王爺。”
一個也是一身青衣,麵色慈和的老者出現在他的麵前,老人望著那已經變成了淡淡粉色的夢幻般色彩的液體:“王爺,隻要再堅持三日,你身上的毒便能夠徹底解開了,王爺的毅力,確實是非同一般,便和”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言,想到皇帝終於答應讓他守護在秦落笙身邊時候的要求,元老閉緊了嘴巴。
自然沒有忽略元老的那一句失言,便和,便和誰一樣嗎?
秦落笙腦子裏自動轉動著這一句話,下一刻,他將這些猜測疑問全都壓了回去,他張開了眼睛,眼中冷冷的光芒,讓元老端正了神色。
“元老,我記得你說過我中的這種名為逍遙散的毒藥是南疆的一種奇毒。”
逍遙散,名為逍遙,實為散神,每一次服用,都會讓服用者產生最美好的幻覺,最向往的幸福,最巔峰的狀態,之後,在藥效過去後,在藥效再起前,若是不能夠服下再一點的逍遙散,那麼,便是時間最痛苦的折磨,是一種成癮性的藥物,南疆穆氏聯合的那些小小的部族能夠長驅直入京城,不止是帝王昏庸,守將無能,更加是因為,這一種藥物,逍遙散,控製了太多的文臣武將,南疆穆氏敗退後,景元帝將逍遙散列為禁藥,所有搜出的逍遙散全數付諸大火,連南疆地域適合種植逍遙散重要組成草藥成分的土地,也用烈火焚燒,鹽水澆灌,徹底斷絕了根係,將大慶所有服用逍遙散的官員們,殺的殺,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一千多名官員,包括文武官員的家眷,上萬人的處置,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秦落笙從來沒有想到,自己身上居然會有這種名為逍遙散的南疆奇毒,前世今生他從來隻是耳聞,當做是景元帝的政績去聆聽這一段,卻從來沒有中過什麼逍遙散,可是,元老是他的父皇派過來的,也用自己的方式幫著他證實了自己確實中毒,秦落笙也不是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不論什麼時候中了這麼一種詭異的毒,都要先想辦法解了。
讓他現在無法定下心來的,是元老在介紹南疆各種有名或者絕毒的蠱毒之時,不止提到逍遙散,也提到了另外一種再生蠱。
“比逍遙散更毒的,是再生蠱。”
秦落笙緩緩地吐出這三個字。
“王爺,你身上的逍遙散毒性不強,隻要再堅持三日便可以強製戒除,再生蠱,王爺對這種惡毒的東西還是不要多知道的好。”
元老的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厭惡表情,這所謂的再生蠱,他深惡痛絕,似乎隻是說道名字,也不喜歡。
若是往常,秦落笙也不會再問下去,他的性子看起來變得強硬,卻還是留著一兩分的柔軟,在不必要的情況下,他不喜歡為難人,可是,現在不是不必要的情況,而是非常必要!
“元老,本王想要知道!”
秦落笙重重地道出了這句話。
元老怔愣了一下,為了秦落笙難得的強硬,唇邊扯出一抹苦笑:“王爺既然想要知道,老夫便細細說吧。”
一百多年前,南疆有一對雙生兄弟,天生擅於識別草藥毒物,研製出的毒物蠱蟲,狠辣無比,在南疆很是無人敢惹,又偶然得到滅絕多少年的南疆聖教拜月教所傳下的典籍,一本蠱術,一本毒術,哥哥選擇了蠱術,弟弟選擇了毒術,兩個人都為了其中那些詭異莫測的蠱毒之術而傾倒,一開始,還互相討論,互相辯證,和以往一樣,也許是那兩本典籍太過深奧,也許是兩個人之間早有較量之心,不知哪一日開始,兩個人誰也不服誰,都認為自己對典籍的見解才是正確的,都認為自己手中的典籍,或者是自己,才是天下第一毒蠱宗師。
哥哥培育出了逍遙散,讓人在極致的愉悅中,喪失靈魂,弟弟,養育出了再生蠱,讓人在極致的強大中,淪為傀儡。
誰也不願意服誰,以人為實驗的一場交鋒開始,兄弟二人出世的那一年,不知多少人無辜遭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