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言,莫言,秦落笙喃喃著在心中念著這個自己為對方取的名字,眼底的傷一閃而逝,他的掌心,拂過秦莫言的發絲,為他整理著淩亂的發絲,整理著有些鬆散的衣領,為他擦拭著臉頰上的血跡:“王妃會是我的妻子。”
秦落笙直視著那雙綠色的眸子,一字一頓地道,不想放手,卻更加不想在秦莫言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刻意引導他,讓他失去選擇的機會,秦落笙想要的,是秦莫言自己真正的選擇,是秦莫言不會在日後後悔,是秦莫言,若是不願,他便不去逼迫的,以後起碼順遂一些的人生。
秦落笙既然決定娶一個王妃,既然決定走到這一步,那麼便不要再虛言欺騙,他起碼,要告訴秦莫言一些實話。
秦莫言的腦子裏一片轟鳴,過了也許一瞬,過了也許很久,他聽到自己淡淡的聲音道:“是嗎?”
妻子呀,王妃和妻子,是兩碼事呢,秦莫言知道妻子,邊關的時候,有些時候,會看到軍營外,互相扶持走過的夫妻。會聽到,往日裏也許暴烈也許好色的士兵,用懷念而幸福的語氣,訴說著家裏等待著他們回歸的妻子。
王妃,隻是一個尊榮的符號,而妻子,卻是家的歸宿。
秦莫言想要怒吼,想要緊緊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入秦落笙的懷抱,告訴他,去他的王妃,去他的妻子,秦落笙不是說自己很重要嗎?不是一直說要保護他嗎?不是說過任何人不能夠傷害他嗎?
他傷的很重很重,他的全身,每一寸骨骼都因為妻子這兩個字很疼很疼,從沒有過的疼,可是,秦莫言終究沒有做出自己想象中的那些瘋狂,那些不甘,他需要秦落笙,他那麼在意秦落笙,他隻想要秦落笙眼中心中全是自己,他不想要任何一個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在秦落笙的身邊長久的相伴,可是,他不能夠那麼自私,他已經給秦落笙惹了那麼多麻煩,他是秦落笙身邊人人可以攻擊的弱點,他沒有資格的。
“以後,別趕我走,好嗎?”
秦落笙看到了秦莫言眼中的無措,聽到了秦莫言喃喃的別趕我走,瞬間,他的心痛的厲害。
“莫言,你記住,你是我的親人!”
秦落笙扣住秦莫言的肩膀道。
“那麼,是親人重要,還是妻子重要?”
秦莫言瞪大了眼睛問道。
“親人,是比妻子重要的太多的存在。”
秦落笙認定的親人,隻有景元帝,現在,再加上一個秦莫言。
他掰開秦莫言的手,望見了掌心新鮮的血液:“秦落笙不會為了任何人,趕走秦莫言的。”
“我要一直都是哥哥最重要的人。”
秦莫言道。
“嗯。”
秦落笙微笑著應聲,怎麼能夠不是至愛至重的人呢?他想象不到,自己會為了另外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做到這樣的地步。
手腕處的傷口痛的厲害,太子將他逼到這樣的地步,秦落笙想,自己會在以後還了他這一下的,雖然是自己刺傷的,卻與太子有著直接關聯。
“我會對你比那個妻子對你還好的。”
“我相信。”
秦落笙的笑容裏沒有了一點陰霾,明明是個孩子,秦莫言偏偏鄭重其事地說著這樣的話,他的笑,是一種包容,是一份信任,是一點,欣喜,沒有絲毫的嘲諷與否認,他相信,秦莫言的承諾,正如同,他會將自己的心,放到這樣一個還未曾長大卻早已經經曆世間太多苦難的男孩身上一樣。
“我不會給她好臉色的。”
秦莫言嘟囔著。
“你是我最重要的親人,王妃進門,需要先討好莫言呢。”
秦落笙的指尖,輕輕刮了下秦莫言的臉頰,如此說道。
“我可不是那麼好討好的。”
哼哼了一聲,仿佛方才的那些不甘怨毒真的便不存在了一般,隻要有秦落笙的保證,秦莫言便什麼都能夠相信,不會再去胡思亂想,再去做下任何衝動的事情一般。
隻是仿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