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離開(2 / 2)

護衛不安之極地望向了秦落笙。

這樣的神色,已經代表了某種秦落笙不願意麵對,不願意去想的事實。

“閃開!”

秦落笙一揮手,他的麵前,本來擋在那間早上離開的小院房門前的人,瞬間分成了兩邊,露出了空蕩蕩的屋子,冷風穿過堂屋,蕭瑟的氣息,滿布其間,那些昨日看到的熱烈的紅,被碎裂成了一片片碎片殘絮,隨意地飄落在地上,床上,桌上,還有那冷透了的火盆中,宛若一片片刺眼的血跡一般,讓人看到了便覺得不祥。

“你們,都呆在外麵。”

秦落笙步履有些艱難地往屋子裏走,越往裏,便覺得越冷,不知是心裏的冷,還是屋子裏失去了那個人,所以冷寂了起來。

秦落笙走到了桌邊,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上麵,一張紙條,卻是用鮮血書寫,也許,剛剛書寫出來時,它是鮮豔刺眼的,現在,卻是幹涸而冷寂,

秦落笙的手,伸出,想要拿起那張紙,一時間,居然沒有抓準,抓了一個空,他閉了閉眼睛,再張開,眼中隱隱多了些清明,起碼,清明到他足矣將那張秦莫言留給他的字條抓在手中,看個清楚明白,研究個透徹淋漓。

我走了。

隻有這三個字,沒有落款,沒有開頭敬語,甚至,沒有什麼時候歸來,或者說,究竟會不會再回來的話語留下,真真的是隻言片語了呢,真真是白白學習了一場,秦落笙冷笑,眼中,卻是鬱色深深,他猛地攥緊了那張紙條,握起的拳頭之上,隱隱的青筋浮現,走出這間冷寂的屋子,外麵還站著不少侍衛:“來人”

“王爺。”

“給本王備馬!”

幾乎是不加思索的,秦落笙吩咐護衛備馬,翻身上馬,甚至等不到身後那些護衛一一上馬,更等不及開圍欄,秦莫言一揮馬鞭,宛若一道白色的閃電一般,白馬載著封神如玉的人,從半人高的圍欄上,一躍而起,縱身而下。

那樣的急迫,那樣的滿心焦慮,那樣的害怕,秦落笙伏低了身子,緊緊地挨在馬頸之處,掩去呼嘯而來的寒風,烈烈入骨的刀刮。

而秦落笙手中的馬鞭,還在不斷揮起,前世今生,他從來沒有試過這樣瘋狂,這樣騎著快馬追逐著某一個人,隻是,此時此刻,秦落笙的腦海中,除了那個綠色眸子,一襲紅衣對著他粲然而笑的人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

“讓開!”

“讓開!”

“王爺,小心!”

後麵的護衛們終於追了上來,卻隻能夠跑在白馬的身側,還要落後半個身位,不得已之下,他們隻能夠盡力,不斷為秦落笙掃清著可能的障礙。

策馬狂奔,這是何等的快速,皇宮中,從來未曾有過,有看到的,不論是宮人太監,還是主位妃子或者皇子,紛紛側目,在看清或者知道那是秦落笙之後,都覺得,秦落笙瘋了。

皇宮中,不得策馬,這是古早之前的規矩,除了皇帝,無人可以越過這一道線,而現在,秦落笙不管不顧的行為,不是瘋了是什麼。

風馳電掣,似乎沒有多大會兒功夫,宮門已經再望,秦落笙手中的馬鞭又是一揮:“駕!”

便要直接馳出宮門,下一刻,宮門在秦落笙的眼前,關閉。

“不準關,誰準許你們關宮門的,停下!”

秦落笙喊道,而他身邊的護衛紛紛重複,可是,任是喊聲震天,任是秦落笙這一隊人馬近在咫尺,那高大巍峨的宮門,還是,在眼前,狠狠閉闔。

一勒韁繩,秦落笙掌心處火辣辣地痛:“開宮門,本王有急事外出。”

“慶王殿下,這,抱歉,這是上頭的命令。”

秦落笙沒有下馬,居高臨下,冷聲道:“本王命令你們,開宮門!”

這是完全要以勢相壓了。

那幾個守宮門的人臉色都發苦了。

麵麵相覷間,正要再和秦落笙求求情,一道沙啞的卻又含著一絲奇異尖銳的聲音響起:“殿下,不要為難他們了,是老奴讓他們辦的。”

“福公公。”

秦落笙喊出這三個字,喉嚨幹澀,再無法出聲,福公公出現在這裏,還下令關閉宮門,這代表了什麼,隻要想到,他心底便荒涼一片。

福公公的出現,通常都帶著皇帝的意思,諭旨,秦落笙想著,麵上帶著些慘然,他的父皇,果然,早已經知道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