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是比方才的頸側還要危險的位置,那一瞬間,男人的呼吸重了些。
“放手!”
“不放!”
一時間,兩個人的位置仿佛顛倒了過來,方才在太子那裏還是男人有些無賴,而現在,卻是秦落笙無賴著不願意放走男人了。
秦落笙唇邊含著笑,然後,將自己的腦袋靠到了對方的頸側,磨蹭了一下:“怎麼辦,我好像有些舍不得你了。”
“原來慶王殿下也是一個這樣葷素不忌的人。”
沙啞的聲音含了些冷硬,似乎是惱怒了。
隻要對方此時衝動動手,秦落笙是沒有幸免的可能的,可是,他眉眼間笑意更盛:“我隻對你葷素不忌。”
他說。
“你!”
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了對方的頸側:“莫言,我很想你。”
一個吻,一句話,宛若雷霆震動,對方的身子,瞬間僵硬了一瞬:“你認錯人了。”
他說,聲音越發地沙啞:“我不是什麼莫言,我是無妄。”
無妄無妄,不生妄念,不應有妄,秦落笙望著始終不願意回頭的已經長成了一個高挺男子的背影,心底歎了一聲:“我很後悔。”
秦落笙說。
那一聲後悔,讓男人想要遠去的身影頓住,那雙陰鬱的眼中,一時間,閃過種種波瀾,手,緊緊地攥成了拳,他忍不住想,秦落笙的後悔,後悔的是什麼?
後悔的是他和他的相遇,還是,秦莫言的存在。
“我很後悔,沒有早一點去尋你。”
秦落笙慢慢地,向著那個僵硬的背影走去,然後,慢慢地轉到了對方的跟前,那是一雙幽深暗遂的眸子,那裏麵,沒有了熟悉的綠色,沒有了能夠讓他一眼便明了對方情緒的色彩變化,五年,足夠讓一個人將自己眼中中的所有情緒,緊緊地藏起。
秦落笙勾唇,淺淺的笑,伸手,解下了對方的蒙麵巾:“那是一張,更加久遠記憶中存在的容顏,分別時,還隻是些許相似,再見時,卻是恍如昨日:“莫言。”
秦落笙的手,輕輕地撫上男人的臉頰,冰冷仿若大理石雕一般,便像是他不曾變化的眼神。
“你長大了。”
這一聲,包含了多少複雜難言的,連自己都無法揣摩的情緒,這一聲,仿若穿過了前世今生,走過了兩個時空,再次相見,原來,秦落笙的心底,從來無法忘懷。
“莫言,我很想你。”
“啪!”
一聲脆響,秦落笙的手,被打開,那雙幽深的黑色眸子,定定地望著他,望著這個當朝最出色的王爺,望著這個五年間,聲名鵲起的王爺,男人唇邊,慢慢地,浮上了一抹笑,那笑,有些冷,有些涼:“五年。”
秦莫言重複著這個漫長到讓人有些絕望的年限:“你從來不曾去找過我一次。”
是他秦莫言選擇了邊城,是他秦莫言選擇了離開,是他秦莫言,想要讓秦落笙刮目相看,每每從屍山血海中出來,每每九死一生地活下去,每每望著那遙不可及的京城,秦莫言,心底何嚐不是在企盼,企盼那個人,會來尋他,會對著他說,莫言,我想你。
“太遲了。”
秦莫言冷笑一聲:“五年,足夠做很多很多事情了,也足夠,一顆心再也不為一個不值得的人跳動。”
秦莫言從來不曾如此對秦落笙過,即便他們之間最糟糕的那段時間,即使是在他將要迎娶周素宛的那斷時日,秦莫言也總是在冷言冷語後,悄然地跟在秦落笙身後,不願意死心,不願意離開,亦步亦趨,守護著自己珍寶的野獸一般,拒絕任何旁人的碰觸。
下一瞬,秦落笙暗淡的雙眸一亮,他望見了被扔在地板上的花雨,想到了自從出現開始秦莫言那種種別扭,對待花雨的粗暴。
唇際,忍不住浮現了一縷微微的笑意,才說是長大了,原來,自始至終,他的莫言,都是那個別扭倔強的孩子。
上前一步,在秦莫言冰冷瞪視的眼眸中,秦落笙一手拉住了秦莫言的腰肢,明明身形已經比普通成年男人還要高挺,明明肩膀寬闊有力,腰肢,卻細瘦的很。
秦落笙的手,忍不住捏了捏。
“你做什麼?”
被秦落笙這一下子突然襲擊,秦莫言的腰肢不知為什麼,便有些發軟,沒有想到秦落笙會來這一下子,他的臉色有些黑,對著秦落笙低吼了一聲,下一刻,秦落笙微微仰首,他的唇,湊近了秦莫言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