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慶王殿下,為敏之及其他學子平反。”
一個文士打扮的人,一躬到底,對秦落笙感激萬分。
“先生請起,你與眾位學子本身便是被冤屈無辜,本王為你等平反乃是應該,而你等,數年來不懈搜集的那些證據賬冊,才是真正的功臣。”
秦落笙上前扶起魏敏之,對他道。
將魏敏之親自送出門,秦落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暗自想了一遍自己心中的盤算,沒有錯漏,景元帝將要開設恩科,這些士子大多都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到時候隻要考中,因為他們曾經受誣,此後必定會授予官職,到時候,他們不見得是自己多大的助力,卻必然是太子最大的阻力。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獄中那些官員,不知太子用了什麼法子,刑部和大理寺的人用盡了法子,都沒有辦法讓他們開口指正太子。
回身正要回府,從遠處來了一隊宮中打扮的人。
“奴婢參見殿下。”
“奴婢是鳳儀宮女官,奉娘娘之命,前來請殿下去鳳儀宮一聚。”
皇後從五年前被景元帝接近禁足之後,便再也沒有讓秦落笙前去相見了,這一次,突然譴人來請。
“王爺”
周素宛匆匆趕來,她麵上有些不安,對著秦落笙微微搖頭,別人也許不知道些什麼,她卻是隱約知道一些皇後的隱秘,即便廖清泉和皇後聯係,從來不用他們這些人,周素宛卻還是能夠從他們見麵的次數還有一些行事的變化揣摩出一些東西。
秦落笙與周素宛早已經達成共識,就像是周素宛那日在秦落笙赴太子宴會的時候,將能夠防身的藥丸給他一般,這個時候,周素宛還是要幫著秦落笙。
但凡她想要有一日真正擺脫廖清泉的控製,和清和能夠真正在一起。
“王妃也在,正好皇後也一直念著王妃,可與王爺一起前去。”
那個女官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兩人之間的暗湧,微笑著道。
“不用,本王近日才回府,府中事物繁多,需要王妃的地方還是很多,本王一人前去見母後便可以了。”
握了握周素宛的手,秦落笙轉身便向著那些宮人的方向過去。
周素宛捏了捏手指,麵上一片肅然,轉身對著身邊的丫鬟吩咐了一聲:“去,通知季統領,王爺去了鳳儀宮,讓他見機行事。”
“怎麼,你很擔心他?”
清和抱著周素宛,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與隱隱的嫉妒。
“我是擔心我們的以後。”
周素宛一巴掌拍掉了某個人的手,轉身,拽著清和的衣領,低聲問:“你說皇後會不會”
“放心,秦落笙不是善與之輩,既然他敢去,必然就有把握全身而退,更何況,他若是連這麼一點事情都應付不了的話,也不值得我們兩人相信投靠了。”
清和的麵上帶著點邪氣。
周素宛突然抬頭,凝視著他的眼睛,心底,隱約有些疑惑。
“看什麼呢?不認識我了?”
清和捉住周素宛的手,輕輕落下一吻,歪著頭,笑著問道。
“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周素宛心底的怪異讓她選擇了直言,她盯視著清和的臉,想要將他每一次神態變化都收入眼底:“我記得,以前明明是你不願意背棄自己的兄弟的。”
“兄弟?”
清和含笑咀嚼著這兩個字,眼底的邪氣被一絲悵惘所取代:“隻可惜,我拿著他當做兄弟,他卻拿著我不做兄弟呢,我受夠了頂著一張麵具永遠生活在陰暗的地底下,紫衣,我隻想要和你在一起。”
周素宛心底暗自鬆了口氣,這不是清和,又能夠是誰呢?
為了自己方才升起的懷疑,周素宛有些愧疚。
“王爺答應了我們,他以後定然會放我離去的。”
周素宛輕輕地倚靠在了清和的懷抱中:“待到那個時候,我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再也不需要頂著任何一個人的麵具生活,我們可以生養兩三個孩子,搭三兩間竹屋,可以......”
“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是太子自作主張,他沒有插手。”
清和攬住了周素宛的肩膀,親吻了一下對方黑檀木似的秀發,低語道。
“那就好。”
於周素宛來說,廖清泉已經宛若神魔一般,成了她心底永遠無法拜托的桎梏,清和一直很清楚,卻無法幫著周素宛除去,那是自小形成的,無法消磨的深刻印痕。
於清和,何嚐不是?若不是五年前慕離幫忙,也許,他也會永遠無法脫身,無法形成想要抵抗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