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咬了咬牙,不得不將那個投靠自己的人給說了出來,本來想著自己可以站在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給予秦落笙一擊,能夠不把自己扯進來就不把自己扯進來。
可惜,不論是景元帝,還是在場支持他的人,都“是嗎?”
景元帝手中的那所謂大慶的兵力分布圖猛地擲到了太子的麵前:“朕倒是真的好奇,是哪位大才,居然能夠將這不知所謂的圖紙認成是什麼大慶的兵力分布圖。”
太子猛然一驚,抬起頭:“不可能!”
他抓起地上的那張兵力分布圖,瞳孔陡然一縮,先前雖然身邊的人說是大慶兵力分布圖,太子還是又找人看了一次,他到底做了這麼多年太子,即便平日裏再是誌大才疏,卻也有一份關鍵時候的謹慎。
“父皇,圖紙被人調換了,這不是先前在慶王府中找到的那張圖紙!”
太子伏在了地上,聲音都跟著顫抖。
那張圖紙,明明一直被他小心收著,他知道,這個才是能夠讓秦落笙無法翻身的決定性東西,比起那不可言說的關於秦落笙的身世,還要有用,哪裏想得到,見到的,是已經變了樣子的圖紙,外麵還是一模一樣,內裏,卻是有幾處線條變化消失,隻是那麼幾筆,一張大慶兵力分布圖,便成了不知哪裏的地形。
太子身邊的人,忍不住偷偷望了兩眼,愕然:“殿下,這是邊城的地形圖。”
“太子,那你說,什麼叫做先前在慶王府中搜出的圖紙,這張圖紙,難道不是你一手保管,不是你一直讓心腹帶在身上的嗎?難道隻有我大慶的兵力分布圖,才算是應該被從慶王府中搜出來的東西嗎!”
景元帝聲聲含怒,句句含威,太子的背脊冒出冷汗:“父皇明鑒,兒臣一片丹心,請父皇明察。”
他心底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也許是真的落入陷阱之中了,而且,這陷阱顯然是針對他早早設計下的。
太子望了那邊麵色不變的秦落笙一眼,緊緊地握住了拳。
“那不知道慶王府中私藏邊城地形圖,是有何用心”
太子身邊剛剛幫著他呈上來地形圖的人眼看著太子落在了下風,心底一邊為了自己擔心,卻是不得不一條道兒走到黑,他是太子絕對的心腹,若是太子真的倒了,他絕對討不了好的。
景元帝沒有喝斥那個貿然開口質問的人,方才從看到那所謂的兵力分布圖變成了這什麼邊城地形圖,他心中便徹底穩定了。
“邊關臨近異族,異族年年犯邊,本王難道就不能夠心憂我大慶邊防,尋來一份邊城圖紙嗎?”
秦落笙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斜睨了太子那邊一眼,眼中是冷然與鎮定。
是的,秦落笙說的很有道理,正因為太有道理,讓太子隻覺得一口氣梗在胸口,咽不下,吐不出。
尤其是當太子看到上座景元帝那望著秦落笙時,讚賞的目光,這比什麼都刺激他。
“啟稟父皇,兒臣還有其他證據。”
其他證據?其他證據便是那一大批金銀還有那一批兵刃了。
這些東西,總不會像是圖紙一般,說變成其他的東西便變成其他的樣子吧。
金銀確實是金銀,兵刃確實還是兵刃,隻是,在秦落笙掏出一本賬冊後,便全部都變了。
“啟稟父皇,這是兒臣曆年來經營的店鋪中所得,兒臣聽聞夔州大旱,國庫空虛,父皇為此夜不能寐,便自作主張,將自己私下裏經營的店鋪所得盡數買了糧食藥材,希望能夠一解夔州燃眉之急,這裏的是兒臣府中家臣與幾家大糧商與藥材商人談妥的憑證,那些米麵藥材已經在去往夔州的路上,兒臣今夜召人整理才從幾家鋪子中運到的金銀,便是為了清償那些商人所得,這裏的每一錠金銀流動,賬冊上,都有所標記。”
景元帝唇角露出了一點驚異的笑容:“哦?笙兒倒是有心了。”
待到福公公將秦落笙手中的那兩本賬冊呈到他的麵前,景元帝隨手翻開,望著那一筆筆漂亮的賬目流轉,尤其是看到秦落笙將自己所得盡數都用了出去,一時間,是真的老懷欣慰的:“朕正因著夔州大旱,朝廷國庫空虛之事而憂心,笙兒為朕分憂,確實是孝道恭謹,為國分憂,堪為表率!”
這幾字評價一出,所有人,都悚然動容。
“陛下今夜倒是能夠睡個安穩覺了,還是慶王殿下最是知道體貼陛下。”
福公公在邊上也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