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言上前一步,一把,攥住了秦落笙的手,秦落笙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後,笑笑,無所謂地繼續走。
淩峰絕崖,飛鳥絕跡,秦莫言與秦落笙站在一起,山風凜冽,秦莫言手中運轉內力,秦落笙感到身上的熱意,微笑。
“知道我為什麼一定堅持要和你來這裏一趟嗎?”
秦落笙突然開口。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秦莫言回了秦落笙一個無所謂的表情,這是實話,秦落笙在哪裏,他跟著去哪裏,其他的,原因,目的之類的,與他無關。
秦落笙忍不住笑,為了秦莫言的回答,伸手,在比他高出半個腦袋的男人頭上拂過,還像是對待以前的孩子一般:“傻子,這麼什麼都不問地跟著我,小心哪一日把你賣了。”
“你舍得嗎?”
秦莫言雙手環抱住了秦落笙細細的腰肢,唇在對方的脖頸處流連,熱熱的鼻息噴吐,讓秦落笙的脖子一顫:“自是不舍得的。”
對著那肌膚細膩的脖頸,秦莫言忍不住一口親了下去。
“你看”
秦落笙抬臂,秦莫言順著他手臂的方向望去,隻見到恢弘皇城,巍峨江山,耀目光輝,燦燦生威,整個京城,盡收眼底。
高峰絕頂,一覽江山,秦莫言忍不住長久凝視,即便他滿心滿眼裏有的隻是秦落笙,在這樣恢弘場景的衝擊下,也終究是在眼中染上了驚歎與一份隻要是男人便無法不生出的一絲絲野心與豪氣。
他的手,忍不住也伸出。
“好看嗎?”
“......好看”
“隻是,終究不及你好看”
下一瞬,秦莫言便要收回手,對他而言,便是真的江山放在眼前,若是與秦落笙比較,那麼便也不值得動心了。
他毫不遲疑選擇的,永遠隻會是秦落笙。
秦落笙抓住了秦莫言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手,然後,十指交握,他凝視著這巍峨江山,這高峰盡攬的恢弘,一字一頓:“這江山,吾願與莫言攜手共享!”
秦莫言的手心中有些濡濕,明明身上那麼厚重的內力,早已經不懼寒暑冷熱了,此時此刻,卻突然就感覺很熱很熱,不是身上熱,是心熱。
兩個人靜靜地相擁站在峰頂很久很久,兩個人靠的那樣近,身子很近,心,也極其地近。
突然,秦莫言的眼神一凝,他的視線向著北邊的位置轉去,那裏,有紅色向著天空蔓延。
“哥哥,你看那裏”
他拉了秦落笙一下,秦落笙跟著秦莫言的視線望去,那是著火了,那個方向,那一瞬間,秦落笙腦子中有一個不祥的念頭迅速閃現:“不好,皇兄”
在著急的時候,他下意識地還會稱呼秦治乾曾經親近的稱呼,隻有秦治乾,他是一直稱呼皇兄的,而不是加上排號。
秦治乾,曾經的太子,大慶朝三十多年的儲君,死了。
死在大火之中,死在北郊承明殿中。
皇後也是死於大火,卻隻是名義上,而秦治乾,他是真的歿於大火,北郊承明殿的大火,一直燒了整整一日才被撲滅,幸得承明殿算得上是行宮,周圍沒有住戶,即便如此,一片宮宇,整片林子,盡數付之一炬。
秦治乾和北郊行宮中的奴仆盡數葬身火海,不知是否是幸運,裏麵沒有發現曾經的太子妃與太孫的屍體。
景元帝下令禁軍全力搜索周素心與秦希承的下落,並且責令大理寺詳查北郊承明殿起火一案。
景元帝如此大動幹戈,一是因為秦治乾還是他的兒子,他可以廢了秦治乾,可以圈禁他,關押他,甚至可以決定他的生死,卻不容許外人,替自己決定這個兒子的生死,另外一個原因,則是因為所有的矛頭,指向秦落笙。
北郊行宮怎麼會著火,秦治乾真的隻是意外死在大火中,不止是一個人,懷疑起了秦落笙,秦治乾是廢太子,他活著,對一個人威脅最大,那個人就是新任的太子秦落笙,畢竟,曆史上廢了的太子,不是沒有再被立起的。
景元帝相信秦落笙的清白,再者說,除了感情上的相信之外,也有足夠的理智相信,為了保護秦落笙的安全,他在秦落笙身邊派出的人手不止是一兩個,秦落笙的很多行為他都知道,承明殿起火,秦落笙自始至終都沒有攙和進去一點。
隻是景元帝相信卻是不行的,這一次,秦治乾的死,讓不少人開始對秦落笙不滿,尤其是本來壓下去的宗室,朝堂之上,眼看著又要開始一輪新的權利角逐。
倒是事件的當事人秦落笙沒有辯解什麼,說實話,秦治乾真的死了,當他看到那具燒焦的屍體上的某些隱秘的特征,並且北郊行宮的宮人也證明了秦治乾確實死於大火時,他心裏有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