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白博庭的聲音像是一個炸彈丟進了馮婉玉的心裏，馮婉玉的雙手，瞬間就變得冰冷起來，想要流出眼眶的淚，卻始終在眼眶裏，沒有滴下來，什麼意思？他已經知道了嗎？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拆穿我？
看著馮婉玉愣愣地看著自己，白博庭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輕輕地開口，“傻瓜，雖然我並不是很清楚，你是從哪裏來的，但是我知道，你還是馮婉玉，還是師傅的寶貝女兒，也還是我的那個小師妹，也許你隻是長大了。”
“師兄……”馮婉玉隻是喊了一聲白博庭，就說不下去了。
“我和小師妹朝夕相處那麼久，小師妹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我難道會不清楚嗎？所以從你從外麵遊曆回來之後，我就覺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但是，雨刹宮所有的人你都認識，所有的地方你都熟悉，就連我們小時候偷偷去練武的地方你都知道，所以我也沒有想太多，更加覺得你不可能是被誰冒充的。再說，後來，我特意去找了雨刹宮的十二雨刹暗衛問話，他們十二個人，是一直在你身後跟著你的，所以，可以確定，你不是假冒的。既然這樣，我就當你長大了好了。”
“可是，後來，你又是怎麼知道，我不是以前的那個馮婉玉的？”
白博庭溫柔地幫她拭去眼角的要落未落的淚珠，“雖然，你很多事情都知道，也沒有什麼特別可疑的地方，甚至沒有人能看出來破綻，但是我和你一起長大的，你的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小習慣，甚至連師父都不知道的小習慣，我都知道。所以，從這些小習慣中，我漸漸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即使一個人再怎麼改變，也不會那麼短的時間裏改掉那麼多的小習慣，後來還因為一件事情，讓我更加確定你的不同了。”
“什麼事情？”馮婉玉追問。
“爭奪武林盟主的時候，你和其他幾個人比武時候的招式，很明顯不是我們一起練武的時候，我們學的那些東西。你那些熟悉的動作，也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所以一定是你最開始就會的，而且武功底子絕對不差。所以那個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
馮婉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轉過臉，但是卻被白博庭用手輕輕地控製住了，“別動，看著我。後來，你的那些小習慣，有些不在了，有些被你改掉了，還有一些，是你最新養成的，我想，一定是你自己原來的那些小習慣吧。可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怎麼改變，我都想說，我可以感受到，你就是我的那個小師妹，即使你變了很多，即使你像是另外一個人。還有，哪怕，你真的是從別的地方來的，都沒有關係，你一直是我的小師妹，我也會一直守護著你，直到我死。”
“師兄。”馮婉玉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她忽然覺得來到這裏這麼久，這似乎是她掉的眼淚最多的一次，在這個看似平常的不平凡的夜裏，馮婉玉忽然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原來，白博庭都知道，可是他是一如既往的對自己好著，陪伴著自己，守護著自己。
“好了，好了，不要像個孩子一樣，老是哭，現在沒有顧慮了吧，想對我說什麼，說吧，我都在這裏陪著，認真的聽著，相信你，絕對不會拋棄裏，也不會怪你。”白博庭忽然溫柔起來，跟他以前冷酷的形象完全不同，馮婉玉還在掉著眼淚，卻被他這樣的語調，撩撥的心裏癢癢的，想要大聲地笑，大聲地叫，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受，即使曾經和孟安康在一起，在熱戀期的時候，也沒有這種感覺。
馮婉玉吸了吸鼻子，輕輕地開了口，“我是馮婉玉，但是我又不是馮婉玉。”她停頓了一下，看著白博庭在看著自己，無聲地鼓勵著自己接著往下說，馮婉玉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繼續，“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裏的，在那個世界裏，我叫易秋煙。但是我後來在結婚的那天，被我的未婚夫殺死了，因為他和我一樣都是特工，但是，我們屬於不同的國家。我們那個世界有很多的國家存在，不像這裏，隻有一個初靈國。我為我自己的國家做事，他為他的國家做事，打入到我們國家來，竊取了很多，我們國家的機密，然後再傳回到他自己的國家去。我其實很早就發現了他的身份，但是我不舍得失去他，他說他愛我，我後來，就是為了他所謂的愛情，而隱瞞了他的身份這一件事，並沒有向我的上級彙報。”
白博庭一直看著她，見她停下來，“那後來呢，他為什麼還是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