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紈絝有邀約(1 / 2)

裴濟之本以為會換來母親的一頓嗬斥,卻想不到母親竟開口問了一件看似風馬牛不相幹的事。他撓了撓頭,問道:

“母親何以竟問起此事?”

霍國長公主見兒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窘意,立刻就明白過來,所謂知子莫若母,她禁不住輕歎了一聲。

“說你多少回才能長點記性,中郎將與你有救命之恩,難道謝恩這種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都要我時時耳提麵命嗎?”

霍國長公主所料果然不錯,裴濟之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強自辯解道:

“母親身為宗室,孩兒未免母親惹來非議,才,才故意怠慢姓,姓秦的郎將。”

唐朝自李隆基繼位為天子以來,嚴格控製宗室結納外臣,裴濟之說的沒錯,尤其霍國長公主的身份地位又在宗室內位於前列。

但是,霍國長公主非但因此而誇獎兒子,反而又指著他哭笑不得的斥道:

“強詞詭辯,母親身為宗室自當避忌,也有所分寸,你不過是裴家的子嗣,又與宗室何幹?”

霍國長公主對這個兒子又氣又愛,現在自己還活著,自然可時時護著他,幫他遮掩不羈行為惹來的事端,可一旦自己撒手西去了呢?難道還能指望駙馬?

駙馬裴虛己雖然也是名門之後,可他淡泊名利,隻以修身齊家為己任,外間的洶湧亂流,則閉耳一概不聞。

“聽好了,擇個好日子,請秦中郎將到你別院中宴飲,答謝救命之恩,可記下了?”

裴濟之見母親滿麵肅容,知道她不是在說笑,便低頭順眼的躬身一揖。

“孩兒記下了,定好章程,稟告母親大人知曉!”

霍國長公主這才嗯了一聲,揮手讓裴濟之退下。

不過,裴濟之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仍舊賴在座榻上,盡管坐立不安,卻隻是一言不發。

霍國長公主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隻能問道:

“說吧,今日又要多少錢?”

裴濟之隻有在缺錢花的時候,才會賴在霍國長公主這裏不走,否則平日裏就和老鼠見貓一樣,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母親神算,一搭眼就知道孩兒有難處了。其實,其實也不算難處,最近孩兒約三五詩友,打算在長安西郊的桑林畔建一座莊院,還缺錢萬貫……”

霍國長公主出奇的沒有訓斥兒子,隻揮揮手道:“去府中執事那裏直取就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又有幾個算作會寫詩的人了?還不是圖了你的地位和財物?”

這句話似乎刺激了裴濟之,他之前對母親的所有話都滿不在乎,獨獨此時,臉色竟有些漲紅了。

“母親也太小瞧孩兒了,難道孩兒就不能結交些有真才實學的人嗎?”

雖然極是溺愛兒子,但霍國長公主卻十分清楚兒子的斤兩,但凡有些本事,有些才學的人,怎麼會與他這種無所事事的人交往呢?

“哦?如此說,你進來還有長進了,說來聽聽。”

裴濟之頗為得意的說道:

“韋濟,詩名在外,與孩兒一貫交好,怎麼能算作狐朋狗友?”

這讓霍國長公主頗感意外,不禁點了點頭。

“嗯,宰相韋嗣立三子,韋濟確實頗有詩名,算得一個。”

霍國長公主似乎很是高興,便對急著離開的裴濟之道:“慢著走,看你有些進步,可多支取一萬貫錢。”

裴濟之喜出望外,想不到如此輕鬆的便到手了一萬貫錢,便又腆著臉道:

“多謝母親大人,孩兒最近的確手頭緊迫,不如,不如再多給……哎,母親大人,孩兒的話還沒說完,怎麼就走了…..”

……

秦晉剛剛接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請柬。

送請柬的人自稱是裴濟之的府中家老,請他三日後務必到府中飲宴。至於因由,則是答謝救命之恩。

秦晉想了好一陣,才省悟過來,他的確曾救過一個叫裴濟之的紈絝浪蕩子,那是去歲追捕崔安國時碰巧所遇,聽說還是霍國長公主的獨生子。

去歲的事,隔了數月之久才想起答謝救命之恩,是不是也太晚了?

事情反常便必有蹊蹺之處,盡管秦晉一向不喜歡這些紈絝浪蕩子,但裴濟之畢竟是霍國長公主的兒子,就算不在乎裴濟之這小子,也得估計霍國長公主的顏麵,便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一雙素手攀上了秦晉的半裸的肩頭。

“家主難得在家,盡可不必理會外間那些煩心事……”

小蠻嘟著嘴,對秦晉的失神表示不滿,秦晉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笑道:“長安城就像戰場,就算睡覺做夢,也須得時時警惕堤防,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跌入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