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將心比他心(1 / 2)

“子美兄,速去禁苑通知中郎將,這些紈絝未必能聽我的!”

韋濟臨走時不忘交代杜甫一句。

“韋兄千萬小心。”

杜甫鄭重應承,並提醒韋濟務必小心,神武軍雖然軍紀森嚴,但畢竟也是軍卒,這次突發事件說的輕了叫聚眾鬥毆,說的嚴重一點那就是營嘯的前奏,甚至因為這些偶然的突發事件,鬧出來兵變也是極為可能的。

想到這些,杜甫便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又鄭而重之的衝韋濟一揖到地,“這裏就拜托韋兄了!”

韋濟催促道:“都甚時候了,還顧及這些虛禮,速去,速去!”

見狀如此,杜甫不再猶豫,轉頭便走,出了安邑坊與宣平坊之間的大街,騎了馬便直奔城北禁苑而去。

從早上起床開始,秦晉便覺得右眼皮突突直跳,直到杜甫急三火四的打馬而來,這種擔憂終於成了現實。

“不要著急,慢慢說。”秦晉一麵安撫著杜甫的情緒,讓他慢慢說,又一麵命人取來水,讓他解渴。

“急,十萬火急,宣平坊鬧,鬧了兵變!”

杜甫憂心之下,便直說在工地的神武軍鬧了兵變。

秦晉倏忽心驚,千算萬算,偏偏忽略了此處。神武軍的將士們雖然令行禁止,但終究是人,讓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戚們去做賤役的活,實在有些超出了他們的承受能力。

但秦晉還是堅信,這些人有點情緒是可能的,但若說是鬧兵變卻有些誇張了。

這時,有禁軍隨從端了粗茶浭水,秦晉親自為他倒上一碗。

“喝口水,慢慢細說!”

杜甫也是急的口幹舌燥,嗓子裏幾乎能冒出火來。這碗晾涼的粗茶浭水正當其時,一口咕咚咕咚灌下去,整個人立時就神清氣爽,連說話都利落了許多。

“中郎將快發兵宣平坊吧,再晚一點,沒準就要鬧出營嘯兵變。”

緊接著,他便一五一十的將原委講述了一遍。

秦晉點點頭,“的確不能耽擱,現在就走!”

可出了禁苑以後,杜甫卻有些傻眼,隻見秦晉隻帶了不到二十個隨從,就憑這幾個人能平亂?要知道,在安邑坊與宣平坊之間挖洞的禁軍,可至少有近千人。

“中郎將就,就帶這點人?”

秦晉雙腿猛夾馬腹,戰馬突的竄了出去,隻留下一串笑聲算作回應。

“足矣!”

見中郎將如此篤定,杜甫雖然將信將疑,也隻能催馬跟了上去。

雖然表麵上輕鬆所以,其實秦晉的內心也頗為緊張,雖然他對自己的部下很有自信,但如果處置不當也很容易傷了人心,傷了的人心再想彌合,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安撫住這些發泄不滿情緒的將士。

秦晉所料沒錯,工地上的神武軍的確是因為不滿情緒得不到發泄,才互生矛盾繼而轉化為聚眾鬥毆。當他到了工地時,整備使韋濟幾乎已經控製了局麵,至少鬧事的雙方已經脫離了接觸。

跟在秦晉身後的杜甫見狀如此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韋濟平息了事態,隻要鬧事的人不再有接觸,便不會演化成兵變,事態自然也不會惡化下去。

秦晉冷著臉來到了事發的中心地。

“怎麼回事,誰來說!”

神武軍分作兩部輪流到安邑坊與宣平坊之間的大街上挖洞,今日當值的是盧杞與楊行本的部眾。

平日裏盧杞很是瞧不起楊行本,是以便頗多諷刺和刁難,但卻從未因個人的齟齬而壞過公事,因此秦晉對他們個人間的恩怨便從不加以幹涉。不想一朝放鬆了警惕,便有了今日的禍患。

楊行本氣咻咻的指著盧杞,向秦晉訴冤。

“中郎將做主,盧杞的人毆打末將的部下,這口氣說什麼也不能不了了之!”

盧杞卻冷笑著與之針鋒相對,“我的人先動手不假,但也不看看你的人都在說什麼,你敢當著中郎將的麵重複一遍嗎?”

此番話一出口,楊行本的氣焰頓時就矮了下去,但仍舊不肯示弱。

“說甚了?我如何不知?”

盧杞又是一陣冷笑。

“不知道?那好,我替你說!”

原來楊行本的部眾有人在休息的間隙抱怨秦晉不公,讓他們這些禁軍來做賤役的活計,正巧被盧杞的部眾聽到,便出言諷刺奚落。兩家主將的不睦對各自的部眾自然也有影響,於是在各種負麵因素的影響之下,一場本不該發生的聚眾鬥毆便就此發生了。

楊行本見盧杞果真揭了他的老底,索性便心一橫,嘴硬到底。

“那今天咱們就徹底說道說道,難道你的人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