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大軍過黃河(1 / 2)

回到蒲津橋軍營中,秦晉並沒有放棄與阿史那從禮繼續聯絡的希望,現在不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時候,在一切都沒有擺在台麵上的時候,必須盡最大的可能爭取一切可以爭取的力量。如果現在稍微表現出一丁點咄咄逼人的架勢,就很可能將阿史那從禮推向了孫孝哲一邊。

與皇甫恪、裴敬商量了一陣。最終也沒有得出一個可行的結果。

皇甫恪的意思很明白,經過試探,阿史那從禮明顯心懷異誌,不如趁著孫孝哲還沒將手伸到河東,及早將這個隱患除掉。他的態度與之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從認為阿史那從禮頗為勇悍,到必須除掉,僅僅是在見了一麵之後便有的決斷。

裴敬的看法則比較保守,不如花錢收買,人人都喜愛錢財糧米,開出一個對方不能拒絕的條件,豈非更為穩妥?

不過,裴敬的這番話卻讓皇甫恪漲的滿臉通紅,因為他本人正是與秦晉達成了月付軍糧的條件,才與神武軍相安無事的。也就是說,裴敬口中的貪圖小利之輩,不但有阿史那從禮,甚至還包括了皇甫恪。

皇甫恪雖然在逼不得已的情形下宣布反唐,實際上卻並無堅定反唐之心,而若將他比成了貪圖名利的小人,則是莫大的侮辱。

秦晉搖了搖頭。

“有些人可以合作,有些人便不能合作,要掐著他的脖子,逼著他就範才肯踏踏實實的做事。。”

裴敬和皇甫恪都愣住了,秦晉的話雖然看似平和,但都從其中嗅到了濃濃的殺機。

皇甫恪的麵色緩和了不少,他覺得秦晉這麼說應該是采納了他的建議。而裴敬也認為秦晉否定了自己的意見,就竭力勸阻,“使君不能這麼做啊,一旦打起來說不定就便宜了孫孝哲那賊!”

秦晉卻笑道:

“誰說要和阿史那從禮打了?山人自有妙計。”

很快,一騎飛出蒲津橋軍營,越過了黃河浮橋,直往河東城而去。

阿史那從禮接到了秦晉的親筆書信時,太陽尚未落山,隻是越發暗淡的一輪紅日將整個河東城染得通紅。看著手中的信箋,阿史那從禮嘖嘖連聲,到現在他才確認,今日與自己會麵的確定是秦晉無疑。

人可以假冒,但馮翊郡太守的官私印信卻絕無假冒。

他倒有點後悔匆匆結束了和秦晉的會麵,如果早知道對方不是皇甫恪設下的圈套,一定會狠狠的敲上一筆。

現在阿史那從禮掌握著河東城,正可以待價而沽,看看究竟是安祿山出得起大價錢,還是唐朝出手更闊綽。

不過,阿史那從禮對唐朝並不報多大希望,從天子到楊國忠再到馮翊郡的郡太守秦晉,又有幾個能把他放在眼裏了?反而是安祿山急於拿下關中,會不惜一切代價收買有利用價值的人。

果然,在黑暗徹底籠罩大地之前,來自燕軍的使者進入了河東城。

出乎意料的,安慶緒居然一條不落的全部答應了他所提出的條件,朔方一地,裂土封王,進可攻,退可守,一旦目的達成,恐怕趁亂取關中,一舉成就大業也不是不能。

成就大業之類還太遙遠,但封官賞賜卻是實實在在的。

阿史那從禮看了看了同樣拜訪在案頭的=來自秦晉的親筆書信,嘴角不禁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比起燕朝晉王的大手筆承諾,秦晉在信中隻提了正統大義,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和放屁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阿史那從禮並沒有做出明確的選擇, 而是分別好言好語打發走了雙方的送信使者。他已經打定主意兩頭下注,在沒有完全的把握之前,絕不可以輕易表明自己的傾向。

阿史那從禮在唐.軍中浮沉了十餘年,深知人心險惡,隻有將主動權牢牢的攥在自己手中,才是最為安全的。

……

孫孝哲得到了阿史那從禮的答複以後,當即下令散步於黃河兩岸的人馬紛紛往河東城挺近。令他十分興奮的,送信使者還帶回了一個好消息,河東城一段的黃河水枯的厲害,大部分的浮橋已經落在幹裂的河底上,且水深也僅僅才沒過腰間而已。

這真是幾十年也難得一遇的良機,自孫孝哲出娘胎記事以來,還從未聽過蒲津橋黃河水枯至此,如果不全力進兵,都對不住老天如此幫忙。

然而,僅僅三日後,壞消息就被送了回來,渡過黃河的各路人馬,竟有半數被唐.軍伏擊。更讓孫孝哲憤怒不已的,伏擊唐軍所打的旗號,正是阿史那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