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六章:終見曙光起(1 / 2)

天光放亮,孫士敬換上了嶄新的衣甲軍裝,臉上得意洋洋,逢人便拍著胸脯,口中振振有詞。

“看看,看看,咱現在也是神武軍的旅率了!”

在一群叛軍降卒中,同為唐朝守軍也分三六九等。神武軍為第一等,其餘團結兵、民營次之,邊軍以及全城征發的新軍再次之。

現在孫士敬穿上了神武軍獨有的衣甲軍裝,便等於是神武軍的人了,一幹降卒們向他投去了羨慕嫉妒的目光。

“孫五會個甚來?無非就是溜須拍馬之輩,捧得李長史高高興興,若論上陣殺敵,怎麼也得是咱黃大郎不是?”

黃大郎也好,孫士敬也罷,原來在叛軍中都是隊正一級的人物。按照秦晉和郭子儀定下的調子,投奔過來旅率以上的軍將一律不得統禦原班人馬,分別降一級充入團結兵或新軍中使用。

即便如此,在那些降將眼中,都已經是潑天大的恩典了。

而今,孫士敬居然以一個隊正的身份,在神武軍中一躍而成為了旅率,哪個不嫉妒的牙根癢癢呢?

雖然背後裏腹誹不已,可迎著他的顯擺,每個人還是恭維奉承了一番。

“孫士敬,小心著點,別把俺們旅率的衣甲曾壞了,演完戲晚上還得還給俺們旅率……”

跟在孫士敬後麵的幾名軍卒實在看不下去,當場嗬斥了他一句。

牛皮被戳破,當即就換來了一陣哄笑。

“鬧了半天是借了人家的衣甲……”

原本還有些憤憤不平的黃大郎見到孫士敬一臉尷尬的傻笑不禁也樂了出來。

“披上虎皮你也還是隻猴!”

一番揶揄之後,不免又換來了眾人的陣陣嘲笑。

此時,孫士敬窘得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可他又不敢明著埋怨身後那幾個神武軍軍卒。在長安城裏,神武軍軍卒的地位非尋常人可比,向他們這種降卒更是招惹不得。

“列為將軍,何苦戳破俺呢……”

“哎!可別,俺們就是普通軍卒,別說將軍,就是校尉也不敢當……以後千萬別這麼叫,讓軍法官聽了去,可要軍棍伺候!”

孫士敬咧了咧嘴,他這不過是一而貫之的恭維而已,豈料那幾個軍卒竟當了真,可神武軍軍法之嚴還是令他咋舌不已。口上連連表示不敢,但心中卻在幻想著,哪一日在軍法官路過之時,如法炮製一番,也算解這心頭之恨。

心中想的失神,便沒留神腳下,孫士敬隻覺得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直直的向前飛出去,摔了個狗啃屎。

原來,腳下已經是一級台階,一腳踏空身體失去平衡,便摔了出去。

孫士敬隻覺得渾身被摔的麻木不堪,好像散了架一般,更為難以忍受的是,這當眾丟的醜又換來了看戲一般的哄笑。

本來穿了旅率的衣甲,打算威風威風,不想竟先後被人砍了笑話,他這心裏就別提有多苦了。

孫士敬所在的這一營,乃是最早一批投誠唐.軍的降卒,經過打散整編,已經組成了一支規模在五千人的新附軍。

今天,他就要領著五千人的新附軍,到城外去演一場大戲。

演大戲是降卒中流傳的說法,而在神武軍口中,這是現身說法。

這五千人上下的穿戴依舊是燕軍衣甲,隻有少數幾個頭目穿著神武軍衣甲,奉命以後魚貫出了景林門甕城,然後在城外列陣,往圍城叛軍的轅門外叫囂挑釁。

不過,叛軍軍營內比之以往大為怪異,非但沒有嚴加警戒,反而放下吊索橋,數百人呼呼啦啦衝了出來,未到陣前就高呼著投降。

孫士敬這才注意到,衝出來的數百叛軍手中都沒有武器,甚至臉上也盡是慌張之色,他忽然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營中發起的反擊,而是執勤的軍卒們集體叛逃了。

這種情況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孫孝哲麾下的人馬就算軍心士氣低落到了一定程度,可以不至於失去控製到這等地步吧?

執勤放哨的軍卒沒了,叛軍的營地豈非就是不設防了?看著落下的吊索橋,洞開的轅門,孫士敬咽了口口水,強壓下衝進去的欲望。他現在畢竟不是旅率,那位姓郭的將軍層向他許諾,隻要完成交代的任務,長安解圍之後就給他一個旅副的差事。

為了不出錯,也絕不能魯莽行事。

接收降卒,神武軍早就製定了一整套流程,孫士敬所領的新附軍對此也十分熟悉,當即如法炮製這些人,交給專人帶走,然後他們依舊挑釁叫囂。

很快,叛軍營外的吊索橋被緩緩拉了起來,轅門也重重關閉。顯然,營中的主將發現了問題,也及時的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