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惡意度上皇(1 / 2)

不過這一次清虛子卻大大出乎秦晉的預料,並沒有在他麵前聒噪,反而向他打聽起了關於李隆基的消息。

秦晉瞪了清虛子一眼,沒好氣的道:

“私自打聽議論太上皇的行蹤,若被人知道了,便能治你個意圖謀逆罪!”

清虛子對於秦晉這種態度早就習以為常,還咧嘴笑了,道:

“大夫莫嚇貧道,難道大夫還要檢舉貧道不成?”

秦晉被清虛子噎的沒話了,他當然不會,也可能去舉報清虛子。經過這一年多以來的接觸了解,此人雖然平時說話不是很靠譜,但做事卻一絲不苟,尤其在火器營的組建中是出了大力的,尤其他異於常人的想象力,更是令人咋舌不已。

“好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如果沒別的事,秦某還要準備表文,入宮麵聖!”

跟清虛子,秦晉一貫不假辭色,一點好臉色也沒有,便要將他攆走。

清虛子說著要走,腳下卻一動不動,又道:

“貧道最近聽說了不少謠言,都說太上皇回來以後可能,可能還要和皇帝爭……”

啪的一聲!清虛子的話還沒說完,秦晉就一巴掌拍在了書案上。

“這種沒腦子的話你也跟著傳麼?皇帝有拯救長安,力挽狂瀾之功,就算太上皇回來了,也不可能動其分毫!”

清虛子撇了撇嘴,顯然對秦晉的話不以為然。

“誰說的?貧道可知道左衛軍裏不少人都惦記著太上皇呢!”

“左衛軍?你聽誰說的?”

現在的左衛軍已經操縱在廣平王李豫的手裏,他怎麼可能任由左衛軍中流傳著這種謠言呢?但隨即,秦晉又狐疑的看向了清虛子。

“你又在搞什麼貓膩?左衛軍的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這裏是長安,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和耳朵,萬一哪天招來了禍事,可別怪秦某庇護不得!”

清虛子誇張的做了個害怕的表情,表示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嘴巴和耳朵,但還是堅持著之前的判斷。

秦晉索性扭頭問他:

“說吧,究竟還有什麼目的?”

在秦晉的催問下,清虛子才吞吞吐吐的說道:

“大夫可要想好了,究竟站在哪一邊!”

秦晉早就煩透了那些內鬥的蠅營狗苟,如果不是唐朝內部自家相互掣肘,勾心鬥角,局麵也不至於敗壞的那麼快!

他是打定了主意兩不相幫,李隆基若要與李亨去鬥,便讓他們鬥吧,反正以父子間的實力而言,李亨明顯是站著上風與優勢的,隻要李亨依舊可以操控朝局,這天下就不會大亂。

李隆基的車駕在三日後抵達了長安,李亨為太上皇的返京準備並安排了規模空前的歡迎儀式,一波又一波的拜迎官員在他過了子午關以後就陸陸續續的趕了過去,五裏一小迎,十裏一大迎。

直到太上皇車駕抵達長安城外時,城內竟有萬人空巷之勢,令秦晉都不禁為之咋舌。李隆基雖然在最危險的時候棄長安於不顧,可現在長安的百姓居然好像忘了此事一般,紛紛狂熱的加入了迎接的隊伍中,爭相目睹這位已經成了太上皇的昔日天子。

同時,秦晉也再次發覺,李唐在天下尤其是關中百姓的心目中,其地位並非短時間可以消磨掉的,像清虛子天命雲雲,在當下純屬是作死!

當盛大而又繁瑣的儀式陸續完畢之後,李隆基終於進入了闊別已久的興慶宮。此時的興慶宮大半都已經修複完畢,雖然許多地方仍舊可以見到損毀的痕跡,但畢竟已經死居住了幾十年的地方,激動之下他還掉了幾滴眼淚。

包括李亨在內,隨同的重臣老臣們見到太上皇唏噓落淚,都忍不住淚濕沾巾。

李亨更是跪在李隆基麵前,表示兒子不孝,使父親晚年仍受顛沛流離之苦。然則在秦晉看來,李亨的這一番表現似乎有些用力過猛了,或者說有些做作。誠然,李亨是個仁厚的人,但也絕非完人,似乎隻要到了李隆基麵前,他就本能的帶上了麵具,開始表演。

李隆基哪裏肯再讓李亨跪在自己的麵前,不容分說一把就將其攙了起來,便用幹瘦的老手緊緊的握住其右臂,與之一同並肩行走在興慶宮內寬敞的直道上。

一派父慈子孝的場麵,二人身後的重臣老臣們看了更是淚眼連連,暗暗稱道,大唐定亂即將不久!

如此良久,李隆基忽道:

“朕做了四十餘載太平天子,並未覺得自己有多尊貴,今日做了天子之父,才覺得確實是尊貴了!”

此言一出,李亨竟一時愣住了,不知該做何反應。盡管他現在已經是天子,但畢竟在父親幾十年積威之下,恐怕還需要更長的時間來適應這種身份地位的轉變。然則,李隆基忽然說了這一番話,他費好大的力氣才算弄明白,這竟是一句恭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