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內監太心虛
“義父,義父。馬元的確不知所蹤了,派出去的人在婁亭驛找到了驛吏,說,說是被一股官軍騎兵都擄了去,看著旗號像,像是神武軍!”
李輔國一早起來就覺得心驚肉跳,現在聽聞義子馬元本神武軍擄走,登時也緊張起來,一把就揪住了俯身在麵前的義子,少監於海。
“再說一遍,馬元被神武軍抓走了?消息不會有錯?”
“義父,義父放心,孩兒已經確認過了數次,斷不會有錯,斷不會有錯。領頭的人是秦晉麾下一個叫楊行本的郎將。”
李輔國登時大駭,馬元所謀劃之事乃是預謀另立太子,所針對的目標當然是廣平王李豫,而他也不是背後沒有依仗,否則僅以內侍省的內監又豈能有資格妄議另立太子之事呢?隻萬萬沒想到的是,馬元居然落到了楊行本的手裏,其下場也就可想而知,倘若落在別人手中,他或許還不會這麼擔心,獨獨楊行本此人實在是難以預測。
作為天子李亨身邊最得寵的近侍,李輔國當然知道楊行本的出身,此前在馬嵬驛被被亂刃分屍楊國忠正是其族叔,而楊氏一門的紛紛斃命,又多出自於其本人的授意。也因此,這個姓楊的漏網之魚不把他當做仇人才怪。
“這個馬元,當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已經命他尋偏僻處行事,怎麼還是落到了外人的手裏!”
內侍省少監於海並不知曉楊行本的底細,便主動出謀劃策。
“不過就是個區區中郎將,義父隻須像以往一般利害誘逼,豈能不甘為驅策?
李輔國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這個義子一眼,斥道:
“不成器的東西,兵法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不去弄明白楊行本的底細就貿然行事,到最後如何丟了性命恐怕還不知所以呢!””
於海兀自不服氣,分辨道:
“這姓楊的雖屬神武軍,可誰說神武軍就能在長安一手遮天?義父地位遠勝於秦晉百倍,隻須在天子駕前稍加引導就能使其……”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於海的臉上,這一巴掌力道十足,左臉受力之處立時就顯現出一個又紅又腫的巴掌印。
於海驚駭愕然,不明白好好的義父為什麼扇了自己一耳光,登時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委屈囁嚅道:
“義父,義父因何體罰孩兒?”
李輔國點指著於海的額頭,沒好氣的罵道:
“打你是為了讓你長點腦子,且不說神武軍好惹與否,但就那個楊行本便不能去招惹,你可知道此人是何出身?”
挨了一耳光之後,於海再也不敢分辨頂嘴,隻得老老實實的答道:
“孩兒不知!”
“不知就多問多看,告訴你吧,楊行本乃是楊國忠狗賊的族侄,視我等為不共戴天的仇人,招惹誰也不能招惹此人,知道嗎?”
於海也沒料到,楊行本的背景竟如此深厚,但馬上又喜上眉梢。
“既然楊行本乃逆楊狗賊的族侄,理應一並株連,義父隻須向天子建言,不久可以將此人名正言順的除掉嗎?”
聞聽此言,李輔國又氣又笑,真想再抽於海一個耳光,但最後也沒下得去手,狠狠道:
“說你蠢,不如馬元,總還不服氣,楊行本於長安一役中有大功,別說為父,就算天子也不可能任意處置的,你的眼睛和心思難道都長在了狗身上嗎?淨出這些上不了台麵的餿主意!”
於海也傻眼了,但心裏多少竟還有點隱隱的興奮,看來馬元是徹底完蛋了,而馬元完蛋他不就可以趁勢在義父麵前取而代之了嗎?然則,這種小心思是萬不能表現出來的,否則被李輔國得知,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既然楊行本與義父有大仇,何不,何不趁此機會與之硬撼,就算,就算拚了命,也得將其拉下馬來,如此,如此後患可除!”
李輔國動了真怒,一腳踹在於海的心窩處,竟將其踹出了數丈之遠。
“你,你這個混賬王八蛋,難道要把我的命也拚掉嗎?你知道神武軍和秦晉是多麼不好惹嗎?還是說你在巴望著馬元早早的死了,你好取而代之?現在我就告訴你,做夢!就算馬元死了,就憑你這豬腦殼也別想,做夢也別想!”
咳咳!
李輔國竟被氣的連連咳嗽,也是他這幾日害了風寒,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又加上這兩日出城躲嫌疑,勞頓之下身子也就更加虛弱。可他在針對高力士之前,也絕對沒想到秦晉竟也被牽連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