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十六章:天家無親情(1 / 2)

豆盧湛崩潰之下竟大哭起來,也不知疼得還是絕望。事實上,最恐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刑也上了,該說的話也都說了,他的情緒卻在此時崩潰,也讓嚴莊哭笑不得。

對於嚴莊而言,抓捕豆盧湛最重要的作用還是殺雞儆猴,也沒打算從他的口中挖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消息,現在此人怎麼玄乎怎麼說,更讓他覺得不下重手就便宜了這個油滑之輩。

“打,給我狠狠的打!京兆府大獄裏刑具挨個用一遍,看他還滿口胡言不!”

這一句話正如當頭棒喝,嚇得豆盧湛連連求饒:

“不不,不,不,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果有一句假的,便叫我下地獄,五雷轟頂……”

嚴莊冷笑。

“不用你下地獄,現在就讓你渾身的皮子舒坦舒坦,還愣著作甚?打!”

很快,各式刑具被擺好了,輪流往豆盧湛的身上招呼,不為了拷打出什麼消息,隻是單純的泄憤。

聽著豆盧湛的慘叫,嚴莊還不忘了交代一句:

“都聽好了,隨便用刑,就是別打死了,留他半條命,還有大用處!”

正拷掠的功夫,一名佐吏踮著腳走進了囚室,正好豆盧湛發出了一聲慘叫,直衝房頂,驚得他一陣縮脖子。

“大尹,秦大夫來了……”

此時的嚴莊正處於亢奮狀態,便沒聽清楚那佐吏說了什麼,扭頭問道:

“什麼,誰來了?”

“是,是秦大夫……”

這一回,他終於聽清楚了,登時一激靈,也顧不得再拷掠豆盧湛,便匆匆離開了行刑的囚室。

嚴莊趕到時,秦晉已經到了京兆府的中堂,前堂是正式場合辦公理事的地方,並不適合,所以秦晉徑自到了中堂等候。

再見到秦晉時,嚴莊有點誠惶誠恐,因為在與李亨交涉的過程中刺激到了他,所以生怕被秦晉責備,以毀了自己此前的所有努力。如果說在剛剛投降的時候,他還保持著一點其他的想法,但自從神武軍控製了長安,秦晉成了朝廷上下一言九鼎的人物以後,便再也沒有別的想法了,隻能一心一意的依靠秦晉攫取權力、地位和財富。

所以,怎麼把秦晉伺候好了,才是他的第一要務。

這對嚴莊而言也本就不是什麼難事,畢竟在安祿山手底下做謀士的時候,這就是他的看家本事。

“聽說長樂公主和駙馬都被抓拿歸案了?”

“是的,不過,不過在抓捕豆盧湛的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嚴莊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不可能瞞得過秦晉,更何況興慶宮本就全是神武軍的耳目,他的一言一行恐怕早就有人告知了秦晉,與其等著秦晉發問,不如自己主動交代。

誰知,秦晉卻一擺手,說道:

“你和天子之間的誤會,我已經知道了,天子的身體無恙,他愛護公主和駙馬也在情理之中,今天之所以出現這種事,是宮門守將的疏忽,我已經派人申斥了,天子情緒激動原也怨不得你,隻是為了天子的身體健康著想,今後有些事,能不說便不說了!”

如此簡簡單單的一筆帶過,可讓嚴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但他也知道秦晉此來絕不會轉為說這件事,一定還別有要事,但又不想主動發問,便候在一旁等著,等這秦晉主動開口。

秦晉來京兆府並非臨時起意,而是專為長樂公主而來,得知長樂公主遭受了公開的羞辱,壽安公主心中還是不忍,畢竟長樂曾經也與他情同姐妹,那些背叛行為並不足以將從前的一切都抹殺的幹幹淨淨。

“我這次來,是受了壽安公主所托,長樂與她畢竟是姑侄關係,還是不宜羞辱過甚,也不宜用刑過度,至於幕後的主使,也要抓緊……主使一日抓不住,長安城的城門就要封鎖一日,給官民出行帶來極大的不便,所以還要加快一些速度!”

“請大夫放心,下吏一定盡量不傷害長樂公主,然後盡快拷問出行刺一事的墓後主使!”

提起行刺,秦晉忽而問道:

“嚴君,你認為這隻是一次單純的行刺事件嗎?”

“當然不可能!長樂公主的背後一定還有人,如果下吏所料不差,定然與當今天子有著極密切的關係!”

事實上,嚴莊認為,某後主使不是李亨的兄弟就是李亨的兒子。因為隻有他們最有資格繼承皇位,李亨雖然還是天子,又活的好好的,可總不能讓一個癱子長久的坐在皇帝的寶座上吧?於情於理說不過去不提,耽擱了政事,誰來承擔這個責任呢?

當然,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正的原因無非是權力的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