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底亞人的小插曲很快平息,馬赫迪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戈爾幹一戰上。
每次清晨,他站在塔樓上,望著遠處的唐朝營壘和漫天旌旗,心中就不止一次的湧起陣陣巨浪。
他已經清楚自己低估了唐人,也許當年那一戰,帝國的將軍所擊敗的唐兵並非其主力,而今才是真正的實力吧。
每每念及此,馬赫迪已經熱血沸騰了,恨不得早一日擊敗唐朝的軍隊,甚至幻想著帶兵深入到唐朝的腹地,將他們的皇帝擒來泰西封,給哈裏發做上馬石。
不過,他忽然想到了賽義德描述過的唐朝。在唐朝,皇帝並不是權力最大的人,真正掌握權力的是丞相,就是那個叫做秦晉的人。
而這個人此時此刻正在對麵的軍營之中。
隻要擊敗了麵前的唐兵,就可以將唐朝的砥柱打斷,從今往後,呼羅珊就再也不會有來自東方的威脅了。
而現在,他要先解決那股一直在大食側翼遊蕩的騎兵。
這股騎兵混合著唐人和草原蠻族,來去如風,時而散開,時而嘯聚,對大食軍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隻是此前的誘敵之計失敗以後,他們變得更加狡猾和謹慎了,一時間還沒有什麼特別好的辦法,就在昨天夜裏,馬赫迪接受了部將的建議,決定以絕對優勢的騎兵正麵衝擊,隻要這股唐兵敢抵抗,就一定會將其咬住,直至殺光最後一人。
鄭顯禮感受到了空前無比的壓力,大食騎兵幾乎空巢而出,從三個方向對他進行圍追堵截,這使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一方麵,絕對不能放棄對大食側翼的牽製,另一方麵還要保存實力,不能和絕對優勢的大食騎兵硬碰硬。
大食騎兵也是以輕騎兵騎射為主,輔以一定數量的重騎兵用作正麵衝擊。雙方對陣之時,算得上“烏合之眾”的蠻族聯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至於神武軍的騎兵,雖然士氣軍心都超乎異常,但終究是不會被拿來硬碰硬的,但這一次大食騎兵似乎鐵了心的要追殲他們,死死的咬住不鬆口。
這讓鄭顯禮十分糾結,他的使命就是以騎兵牽製大食軍側翼,可如果就此撤退,丞相的計劃就要落空了。
在邊打邊撤的途中,葛羅祿右葉護骨咄祿看到了機會,經過中伏一役之後,他的威信已經徹底掃地就連葛羅祿人都背地裏在紛紛非議。
為了恢複自己從前的聲望和地位,骨咄祿不惜再一次冒險,甚至賭上性命。
是夜,骨咄祿以百餘隨從趁夜偷襲大食騎兵大營,試圖擒殺對方領兵的大千夫長。但大食人曆經大戰,又豈是能讓骨咄祿輕易得逞的?
骨咄祿攻入營寨不過片刻功夫,整個大營就已經被火把映照的通亮一片。
情知事敗,他隻得丟下十幾具隨從的屍體,匆匆逃了回去。
馬赫迪在次日一早得知了這次蹩腳的偷襲,不禁輕蔑的笑道:
“唐人騎將技窮了,竟然想出這種天真的辦法,難道我大食的千夫長都是些比驢子還蠢的人嗎?”
由此,他得出了一個結論,唐人的領兵將軍之中,能夠超過秦晉的並不見得有多少。
與此同時,秦晉已經不在軍營,他趕去距離戈爾幹最近的一座大城,希爾凡,從安西趕來的朝廷使者已經抵達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