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顯禮是從陣前趕回來的,帶回來了一則至關重要的消息,大食人的軍隊出動了,隻不過與預想中完全不同的,他們居然向南開進了。
本來秦晉斜倚在軍榻上,聽到這則消息,一骨碌爬了起來。
“馬赫迪終於耐不住性子了!”
此時的秦晉已經睡意全無,眼睛裏迸射著奪人的光焰。
鄭顯禮湊到秦晉身前,聲音裏也滿是興奮。
“不錯,馬赫迪不敢正麵進攻,打算拉出去野戰,便滿足他們!”
神武軍厲兵秣馬多日,可以說在越過蔥嶺以後,幾乎沒打過什麼打仗。
此前,不論在天竺還是吐火羅,衝在前麵的都是附庸軍,其中尤其以波斯人和拔汗那以及鐵勒人為最。
這些附庸軍打仗雖然勇猛,可對大食軍有著天然的恐懼,這種恐懼就好像老鼠怕貓一樣,已經深入到骨髓裏。
畢竟大食人百多年的殺伐已經把他們打怕了,可不是短短年餘時間就能改變的。
神武軍則不同了,他們剛剛在國內打贏了平叛戰爭,又在張掖擊敗了優素福的東征軍,緊接著攜大勝之威橫掃吐火羅和天竺。他們現在一個個都是如饑似渴的下山猛虎和群狼,恨不得把一切擋在麵前的敵人撕碎。
“走,現在就去看看,他們的大本營還剩下多少人!”
兩人出了門口,親衛門立即也跟了上來,護著他們離開軍營,這種時候,秦晉更傾向於自去看看,掌握一些第一手的動態,才能心裏更有譜。
雙方大營相距大概有十餘裏,此前遊騎你來我往,相互獵殺的場麵不見了,剩下的隻有荒草和南風。
這種情況確實是罕見的,看來大食人已經放棄了正麵突擊的打算,否則也不至於撤走了所有的遊騎。
現在,神武軍的遊騎也撤了,都散布在大營左近,隨時候命。
對峙的這段日子裏,秦晉已經在兩軍大營之間走了不知道多少次,對於地形也熟悉之至,在他們能達到接近大食軍營的極限之處,一行人停了下來。
百餘騎兵親衛護持著秦晉和鄭顯禮,站在一處明顯的坡地上,距離大食的軍營有一箭之地,裏麵攢動的人頭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仔細觀察了一陣,鄭顯禮道:
“裏麵明顯是在虛張聲勢,混淆視聽,丞相信不信,以我軍火炮強攻,必然破之!”
這話當然說的有些滿了,可秦晉也不認為是毫無可能的。
隻是,以不適當的代價強攻下來的勝績,這不是秦晉所追求的。
神武軍遠離本土作戰,物資補給雖然十分困難,可最困難的還是人力。戰士們死一個便少一個,所以,秦晉考慮一場戰鬥的時候,會把可能出現的傷亡比例考慮進去。
“探馬該有消息了吧,大食的主力到了何處?”
“回丞相話,大食人已經越過了戈爾幹南麵的季河,目的地暫時不詳!”
侍從趕緊答道。
“雖然不會強攻,總要讓軍營裏的大食人知道知道,咱們已經識破了他們的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