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邀月這話多無情啊,他竟然一點兒安慰她的意思也沒有,甚至還把鳳傾瑤摘的一幹二淨,沐婉瑩傷心欲絕,當她的目光與楚邀月對視的時候,她甚至感覺到他從心底裏發出的那種冷漠和疏離,他生生的將她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不給她一丁點兒靠近的機會。
她不甘心,她是那麼愛他,甚至因為他成了現在的樣子,她還是愛他,甚至一點兒都不怪他。
沐婉瑩驀地扭開頭,不敢去看他。
她竟然到現在還不肯死心,甚至還害怕他討厭現在的自己。
沐婉瑩痛恨死了自己這個樣子。
除此之外,她最恨的便是鳳傾瑤,明明她得到了所有的好處,得到了他的愛,可她卻是那樣的不屑一顧。
鳳傾瑤對楚邀月,就像是楚邀月對她一樣,她不懂,鳳傾瑤為何要那樣高傲,她傲的那樣令她討厭,甚至想要不惜一切代價摧毀她。
雖然,可以恢複容貌對她而言是個極大的誘惑,但是她也不會因此而放過鳳傾瑤。
楚邀月的那些話,她強行讓自己忘記,深吸一口氣,沐婉瑩看向陵帝,“父皇,若您不答應賜死鳳傾瑤,兒臣便不願再苟活於世!”
沐婉瑩這話說的決絕,她就不相信,她用死來威脅,陵帝還會放過鳳傾瑤。
陵帝又怎麼會不知道沐婉瑩的心思,可是這事誰對誰錯,他心裏清楚的很,且不說鳳傾瑤本身並無大錯,便是有錯,楚邀月已經請出了蕭桓之,他也不能做的太過。
陵帝無可奈何的看了眼沐婉瑩,沉聲道:“好了,此事朕自有定奪,蕭神醫已經答應幫你醫治,你就不要再鬧了,馬上回去準備醫治!”
“至於鳳傾瑤。”陵帝看了眼沐流錦,揮了揮衣袖,“重打三十大板,罰往安寧寺祈福七天!”
“父皇……”沐流錦一急,連忙就要衝上去,卻被鳳傾瑤拉住,搖了搖頭。
而沐婉瑩則是身體一抖,頹然坐在地上,一雙怨毒的眸子惡狠狠的瞪向鳳傾瑤,她不甘心,不甘心!
“鳳傾瑤,你別得意,總有一天,你的下場會比我還慘!”
沐婉瑩如同詛咒一樣說完這句話,然後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跑走了。
沐流錦看著傷心而走的沐婉瑩,真的擔心她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陵帝看著這一兒一女,無力搖頭歎息,隨意擺了擺手,“好了,這事就這樣處理吧,日後誰都不要再提。”
“父皇!”沐流錦急急地喊了一聲,“那三十大板……”
陵帝也是心累無比,“你看著辦吧!”
抬頭看眼藍色的天空,陵帝渾身疲憊不堪,一夜未睡,上了早朝,又處理了這件事,他實在不願意再繼續下去,揮了揮手,吩咐他們退下,陵帝便進了太後的寢宮。
徒留下幾個人和一眾宮女太監在院內。
陵帝最後的話,何嚐不是特赦令,直接叫沐流錦鬆了一口氣,他轉身看向鳳傾瑤,笑道:“瑤瑤,這三十大板不用打了,你可以放心了。”
鳳傾瑤看著這樣的沐流錦,隻覺得心酸不已。
她甚至不敢說出謝謝,隻能是默默地點頭,然後在沐流錦心疼而又失望的眼神中,做一隻鴕鳥。
最後,沐流錦也離開了。
彼時,沐婉瑩的寢宮內。
“憑什麼?憑什麼鳳傾瑤可以無罪釋放,本宮卻要在這裏忍受這般痛苦,憑什麼?”沐婉瑩關了房門,怨恨的推翻屋內的桌椅,旁邊的宮女在一旁低著頭,誰也不敢上前勸阻。
鳳妍跟著沐流昭入了宮,好不容易找到沐婉瑩的宮殿,剛剛踏上石階,便聽到沐婉瑩在房間裏大發脾氣,她眉毛微微一挑,唇邊不可抑製的勾起一抹深笑。
以沐婉瑩現在的狀態,楚邀月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她的,何況,她那還是一張被毀了的臉。
收起小腹提了口氣,鳳妍昂起頭,緩緩邁上台階,停留在沐婉瑩的寢殿門口。
門口守著的宮女攔住了她。
鳳妍微微一笑,“勞煩稟報公主殿下,昭王側妃求見。”
那宮女一聽是昭王側妃,連忙行了個禮,然後轉身推門進去。
屋內,沐婉瑩還在一邊咒罵著發泄不滿,一邊毀掉屋子裏左右能扔的東西。
“殿下,昭王側妃求見!”進去的宮女小聲通報。
沐婉瑩本就火大,也沒聽清是誰,直接就朝著她砸過來一隻花瓶,喝道:“滾!”
那宮女嚇得一個激靈,花瓶飛過來也不敢躲,直接被花瓶砸到膝上,一下跌在地上,她強忍著痛爬起來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公主饒命!”
“饒命饒命,我有要你們的命嗎?”沐婉瑩的情緒完全爆發,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向著鳳傾瑤,楚邀月是,四皇兄是,就連父皇也向著她,明明被毀容的是她,可她卻被所有的人認為是丟了東陵的臉。
她不甘心,她怎麼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