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玄名這時開口道:“皇上,你不要在為難李侍郎了。臣承認自己的確是去過北原,但去也隻是為了給皇後尋找良醫而已,皇後現在已經身在北原,不日便會回來了。”
“你們都聽到了吧,他居然不朕的皇後帶去了北原!怪不得,朕與皇後的半年之約不能履行。說什麼找尋找良醫,難道我楊國就沒有能人醫治不成,還讓你千裏迢迢跑到了北原,還是說你是借著尋醫的名義行不軌之事。”慕辰還是有點理智的,李侍郎這個老頭子雖然固執了一點,但是不可多得的賢能,他當然不會為難他這把老骨頭。
但是沒想到這個伊玄名倒是把什麼都招了,他倒是真不是想要他的命,他的才能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但是他就是不喜歡他這一身的傲氣還有貴氣,簡直要比他還要尊貴了!
“皇上,皇後的病情到底有多嚴重,你比我們都清楚。臣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你和太皇太後又將她托付給臣,讓臣照顧好她,臣不得不盡心竭力。北原深山峻嶺眾多,山中有許多隱居的神醫妙手,臣百般打聽才找到一個,但是皇後的病情實在是太嚴重,臣不得不將她留在山中養傷。皇上請聽臣一句話,臣若是真的通敵賣過,既然攜家帶口已經到了北原,又何必千裏迢迢的趕回來白惹你的猜忌,還惹上殺身之禍。”伊玄名聲音清冷,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
慕辰看他示了弱,心中倒是鬆了鬆。伊怡萱的傷他的確是知道的,也問過劉禦醫,聽他說她的身體已經難以複原,怕是一輩子都隻能在床上過了。沒有恢複又長途跋涉到北原,怕是隻剩一口氣了。
至於這個通敵賣國的帽子,當然是他胡謅的。這個伊玄名他從登基就開始查他的疏漏,但他就像是一張白紙一般,沒有和其他大臣的牽連,也沒有什麼身家背景,權力牽扯。當時他還覺得他隱藏的深,可是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查不到一絲蛛絲馬跡。他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伊玄名是真的清如水的。
“當真如此?”慕辰冷聲問道。
“當真如此!”伊玄名冷聲答道。皇上的想法他是清楚的,他已經算是破罐子破摔沒有什麼牽累了,向這麼個黃頭小兒示弱又如何呢。他還不能死,他還得照顧萱兒呢。
“朕就信你一次。但是這件事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你擅離國境,將皇後擅帶離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降為博士,在罰你三年俸祿!”慕辰大聲道,“可有異議?”
下麵的大臣們剛想喊冤,伊玄名卻搶先道:“謝皇上隆恩。”將眾大臣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慕辰便心滿意足的退了朝。眾大臣們也退出了大殿。
“伊丞……伊大人你這是何苦。”李侍郎走過去無奈道。
“這件事情的確是在下的不是,皇上沒有再追究我的責任,在下已經十分感激了。李侍郎,在下告退。”伊玄名站在殿門衝著各位大人拱手道:“謝各位大人,在下告退了。”
伊玄名已經有很久沒有處理過事務了,所以也不用去做什麼交接工作。他便直接出伊回了丞相府。
他回府進了大廳便吩咐道:“管家,你招人去咱們在郊外的院子通知一聲,叫他們把別院打掃幹淨。你也去通知下人們讓他們把咱們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咱們要全部搬到別院去。”
“老爺……”老管家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隻管去吩咐吧。”伊玄名對他安撫的笑了笑,然後說道:“讓他們小心的歸置小姐的東西,把所有的都帶著別漏了什麼。”
“是,老爺。”老管家並沒有多問什麼,躬身退了出去。
下人們的動作很快,正午十分便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將東西都搬到了馬車上。伊玄名回頭看了一下他住過許多年的丞相府,然後就頭也不回,沒有絲毫留戀的登上了馬車。
他這邊剛走,伊裏的慕辰就已經收到消息了。知道伊玄名這樣迅速而且沒有絲毫留戀的就搬離了丞相府。他隻覺得自己如鯁在喉,被膈應的難受。他是覺得是自己撤了他的官職,讓他再無作為。怎麼現在看來倒是他自己本來就不想做丞相現在解脫了。這個老頭子真的很難讓人看透。
不過她現在終於是拔掉了一根肉裏的刺,這樣輕鬆的感覺,倒是他登基以來的第一次。他不像他軟弱的父親,是賢臣也好,奸臣也罷,但他不需要無法掌控的下臣,尤其是像伊玄名這種他看不穿的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