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怡萱耐著性子,又緩慢的跟他說了一遍。
慕辰找了紙筆仔細的記下了這些藥,她都沒有聽說過的藥,肯定都是十分珍貴的,怪不得連他的皇伊裏都沒有。
但是為了可以讓伊怡萱練出那種藥來,他肯定會把藥材給她找全的。
伊怡萱看著一臉認真的慕辰,邪邪的一笑,她怎麼會承認她說的那些藥裏,根本就沒有幾個是這副藥需要的。
再說她早就已經配齊了這副藥的藥方,這幾天已經在著手煉製了。不過能耍到這小子,她還是十分開心的。
慕辰寫完了藥單,便走出了藥房,他得著手去找這些藥,而且他要是出征,也有很多的事情要交代要處理。
關鍵是後伊還有一個皇奶奶需要自己的安撫。想到這個她就有些頭疼,他“病”了這麼些日子,已經讓太皇太後夠心焦的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自己要是告訴她這個不知道她得氣成什麼樣子。
兩天之後的早晨,天色剛剛蒙蒙亮,慕辰在皇宮中簡單的和將士們做了一個出征儀式。二十萬人當然不可能都在這裏,慕辰要帶走的是五萬楊都的守軍,其他的人馬會再路上等著,和他會合。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出了皇伊,出聲和城外更多的軍馬會合。
慕辰已經很低調了,選在天清晨走也是不想打擾到百姓的正常生活。
可是他們從皇伊出來的時候,街上早就已經站滿了百姓。身上都帶著晨露的痕跡,不知道已經站在那裏等候了多久。
百姓們早就已經聽聞了皇上藥禦駕親征的事情,而且那天早朝慕辰在朝堂上說的話,也早已經在大街小巷流傳。
百姓們為有了這樣的皇帝而感到自豪和安定的同時,也對慕辰更加的擁護和忠誠。百姓都很單純,隻要有人願意為了他們的利益而抗爭,他們就能自己的申明去擁護他,獻上自己的忠誠。
雖然路上聚集了很多的百姓,但是路上並沒有人喊叫,如果出征的人中有自己的親人,他們也隻是揮揮手,偷偷的摸著眼淚。他們的君王心疼他們,並不想打擾他們悄悄的出征,他們領著這份情,就當作街上沒有人,這麼默默的看著他們挺拔的君王穿著盔甲坐在戰馬上,越走越遠。他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跪下來,默默祈禱她的君王能夠凱旋歸來。
在這個還沒有跪拜禮的年代,跪拜是最崇敬的表示。隻有在麵對神的時候,麵對讓他們真正臣服的人的時候,他們才甘願彎下自己膝蓋。
慕辰在戰馬上靜默著,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是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洶湧澎湃,他已經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動,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麼誠摯和純粹的百姓。他隻有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絕對不能讓他們失望,絕對會好好的把他們護在自己身後。
他忍不住回頭望了望皇伊,自己承受不住這種無法預計後果的離別,前一天就強迫著自己不再去見伊怡萱。而伊怡萱也如他所料的沒有主動去見他。而她現在卻有些後悔了,這很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他還有好多話想說,這樣豈不是藥帶著遺憾離開了。
黑糊糊的伊牆上,不知道她有沒有站在那裏看著自己。
但是坐下的戰馬還在移動著,他隻能一步一步的離皇伊更遠。他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收斂自己的心神。他不希望有遺憾,那就隻好好好的活著回來,把自己心底所有的都告訴她。
而他不知道的是,伊怡萱早就在城外的小道上等著他了。依舊是一個不怎麼起眼的馬車,伊怡萱半躺著靠在軟榻上,看著跟著自己來的伊少皇和軒澈,“你們整天跟著我,有意思嗎?”
兩人動作一致的點了點頭。
伊怡萱立刻衝二人拋了一個白眼,轉頭看著不遠處的官道上,等著慕辰的軍隊出現。
這個慕辰也是笨的可以,防著自己會迷昏他,代他出征,怎麼就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跟他一起出征。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太皇太後把自己叫去,跟自己說的話。
太皇太後的身體已經很差了,整個人都靠在軟榻上,握著伊怡萱的手也顯得枯瘦無力,完全沒有了自己剛來的時候那時候的強勢。
“萱兒啊,你可曾恨過皇奶奶。”太皇太後聲音很輕,因為病容顯得她臉部的輪廓十分的柔和,輕笑起來很安詳。
伊怡萱搖搖頭,“不恨。”雖然不喜歡,但是不恨。
太皇太後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皇奶奶知道我們慕家對不起你伊家。先皇在世那會,哄著伊丞相簽了個跟賣身契一樣的契約。為了綁住伊丞相,更是將你困在了宮中,牽製著伊丞相。因為他知道,以伊丞相的才能,留在一個小小的楊國根本就是屈就了。這鯤魚總是會變成大鵬鳥飛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