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同樣是女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曼如看著她，不懂她的意思，問道，“絕望？”
紅莫抿抿嘴，抬起頭像是回憶某段痛苦的回憶，“我們都差不多年紀，最大的不過十二歲，最小的才七歲不是因為家裏窮就是因為被騙，都被賣到集市上，那一天我記得很清楚，穿的髒兮兮的我因為家裏實在窮，被放到集市上以一吊錢賣了出去，我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都被關在籠子裏，很害怕，可是我們沒有任何辦法。”
曼如聽她說著，心裏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她自小也沒有母親，認為父母雙全的孩子多幸福，現在聽到紅莫的話，她忽然覺得自己被爹爹捧在手心裏成長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我在集市的第二天，有一個農家看著我秀氣，想要把我買回去，作為自己兒子的童養媳，幸好，我們慕爺出現了。”紅莫說著，抬著的頭垂下，盯著自己手裏的粗布，嘴角揚起笑容，“那時候的慕爺就很漂亮，一身白衣穿在身上，右手拿著一把公子扇，皮膚白皙，鼻梁高挺，眉眼含笑，真的，我從未見過這麼美麗的公子。”
“我那時候正和農家糾纏，我的個性又很倔強，所以不肯跟他走，然後，慕爺出現，站在我身邊，用扇子打掉了鉗製我的粗糙的手，意氣風發的說道，這姑娘我要了。”
“我當時都傻了。”
紅莫不再說話，在一旁聽著的曼如卻很感興趣，“然後呢？”
“當天被買回去的一共是二十三個女童，全部是一水的姑娘，我們被送到很華麗的宮殿，我們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宮殿，很高興，也很興奮，有很多女人送來幹淨的衣服，我們穿著新衣服蹦蹦跳跳。”
“之後卻像噩夢一樣循環著。”
曼如驚訝的說道，“噩夢？怎麼個意思啊？”
紅莫看著她驚訝的表情，笑著揚起嘴角，“那是慕爺的母妃替我們慕爺安排的，我們接受了半年的訓練，半年後再次見到慕爺，我們已經褪去了集市裏的驚慌失措，可接踵而來的確是一場我無法理解的殺戮。”
“啊？”曼如不自覺的啊了一聲，啊完趕緊用手蓋住自己的嘴，生怕打斷紅莫的話。
紅莫楞了半晌，然後笑起來，“哈哈，嚇到了吧，我騙你的啦！
曼如愣在原地，無法從紅莫剛才的話裏轉變出來，“你說什麼？騙我的？”
“對啊，哪有那麼慘的事啊。”紅莫冷笑道，低頭俯下身子，將煎好的藥湯倒在事先準備好的瓷碗裏，小心翼翼的把碗端起來放到最近的台階上，“這下好了，可以喝藥了。”
“喂，你很過分啊，我這麼用心的聽你說話，你竟然騙我！”曼如憤怒的朝她大嚷，完全不顧忌自己的形象。
紅莫笑的猖狂，挑起自己的眉毛，“有本事你來打我啊，哈哈。”
“我打不過你，還咬不過你嘛！你等著！”曼如挽起自己的袖口，說完就張牙舞爪的朝紅莫撲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紅莫的反應速度很快的躲開，嘖嘖道，“小樣，我要是被你咬到，我這麼多年的功夫就白練了！來，咬我啊，來啊來啊！”
院子裏麵張揚著紅莫的笑聲和隨後爆發的憤怒的聲音，充斥了整個早上，而躲在紅楓苑門口牆邊的白衣男子偷偷注視著麵前你追我趕的場麵，眼底卻浮現一絲無法捕捉的痛苦，大概那時候的殺戮也是他最早見到的自相殘殺。
聽慕琓的話，曼如乖乖的在紅莫的幫助下喝了藥，並仔仔細細的將剩下的草藥包好。
屋子裏麵的琳琅本身懂得教主的意思，呆在這個紅楓苑也算愜意，隻是想到虞焉姑姑，心底還是有一絲擔心的，窩在自己屋子裏麵，也不跟外麵的曼如玩耍，這倒是讓曼如有些煩惱。
本來紅楓苑就她們三個人，紅莫看她把藥喝掉就不知去處了，剩下她們兩個人又不能出去，實在是憋壞了特別愛逛的楊曼如。
她坐在院子裏麵的搖椅上，腿上蓋著厚點的毯子，重重的歎了好幾口氣，也沒有把琳琅歎出來，隻好在院子裏麵朝內堂裏麵嚷嚷，“琳琅，出來玩好不好啊？！”
“哎。”她又歎了一口氣，內堂裏麵才緩緩走出窈窕的女子，琳琅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曼如姐姐，這天越來越冷了，你也別老在院子裏麵，上屋子裏麵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