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喬聽到華雄的話,盡管此刻他心頭狂濤洶湧,他還是很快鎮定下來,順勢坐在電視機前的地板上,指著屏幕上的世預賽,故意怒氣填膺地說:“你沒看到中國隊又輸了嗎?”
\t“他們輸球跟你有什麼關係?他們是給你發錢了還是給你飯吃了?你用得著這麼激動嗎?”華雄望著孟喬,雖然有些狐疑,卻也抓不到什麼把柄,不好再深究,隻好走到沙發上坐下來,故作輕描淡寫地說。
\t“你也不看看他們是輸給了誰,輸給約旦!約旦巴掌大的國家,國土麵積不足中國的百分之一,人口不足中國的二十分之一,可是他們硬是連這麼一個彈丸小國都踢不贏,你說可恨不可恨?”
\t孟喬強忍著心中驚濤拍岸般的焦灼與不安,繼續把華雄的注意力往這讓國人痛並期待著的足球上扯,絕不能讓華雄發現他看到孟雨的那則消息。華雄雖然像防賊一樣防著他,自己卻幾乎天天在網上溜達。如果被他看出破綻,華雄有的是辦法搜出他剛才究竟是被什麼驚到了。
\t還好華雄沒有再繼續糾纏,他姿態優雅地坐進沙發裏,褐眸幽深地俯瞰著孟喬,“可恨?這點小事就叫可恨?孟喬,你這種人就是從小養尊處優慣了,你是從來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國恨家仇啊!”
\t孟喬一聽華雄這話,知道他又想起了他父母的慘死,他佯作不覺,依然把話題停留在足球上,“國恨家仇?作為一個中國人,你連這點國家榮譽感,這點愛國情懷都沒有,配談什麼國恨家仇?”
\t“國家榮譽感?愛國情懷?哈哈!”華雄縱聲一笑,指著電視屏幕厲聲問孟喬,“孟喬,當你一夜之間痛失雙親的時候,國家它在哪裏?當你千萬家財被別人洗劫一空的時候,國家又在哪裏?當我需要國家為我主持公道的時候,國家棄我如敝履。我現在無國無家,四海飄零,我為什麼要為他們捶胸頓足,我為什麼要給他們搖旗呐喊?”
\t床上的華夏被華雄突如其來的高聲驚醒,一個翻身爬起來,迷迷糊糊地問,“哥哥,你在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又在嚇唬岩尖?”
\t“夏夏別怕,哥哥沒有嚇唬岩尖,哥哥和岩尖看足球賽呢。”華雄馬上站起身來,走到華夏身邊,柔聲安撫她,“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該吵到夏夏。”
\t華夏不放心,抬起頭來問孟喬,“岩尖,你是在和哥哥看電視嗎?哥哥真的沒有嚇你嗎?”
\t孟喬馬上笑著回答:“是的,華夏,你哥哥沒有嚇我,我們隻是在看足球賽。”
\t“那我就放心了。”華夏對著孟喬展顏一笑,此刻的她睡意正濃,趴在華雄身上不斷地打哈欠。
\t“夏夏,你好好睡覺,好好休息,哥哥和岩尖去客廳看電視,好不好?”華雄把華夏放下來,站起身打算離開。
\t“哥哥,你答應夏夏,你不許再打岩尖。”華夏拉住華雄,強忍著困意央求他,“哥哥要是再打岩尖,夏夏還會和岩尖一起死。”
\t“夏夏放心,哥哥不打岩尖。”華雄輕輕地抱了華夏一會,安撫著華夏重新在床上躺下來。直到看到華夏又沉沉地進入了夢鄉,華雄才站起身來,輕歎了一口氣,拉上床頭的小燈,轉身朝外麵的客廳走去。
\t孟喬借著窗外昏黃的燈光望了床上的華夏一眼,這個女孩對他的深情實在令他動容。華夏正值花季年華,雖然她並不是很明白愛情,可是她卻一次次心甘情願對他以死相許。
\t假如有一天他不得不和華雄決一死戰,無論是他死,還是華雄亡,對華夏來說,都將是一場生不如死的劫難。
\t華夏的人生似乎注定就是一個悲劇,他與華雄,一個是她傾心相愛的男人,一個是與她相依為命的哥哥,孟喬不知道華夏將如何抉擇,如何取舍,他又該怎樣護她周全?
\t孟喬跟著華雄走進客廳裏,華雄抬手示意孟喬在沙發上坐下來,自己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和孟喬各倒了一杯紅酒,這才在孟喬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把酒杯遞給孟喬。
\t孟喬接過華雄手中的酒杯,轉手放在側麵的茶幾上,抬起眼眸看了華雄一眼,淡淡一笑,“我記得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這個人沾酒就醉,你是不是想讓我喝得人事不省,然後瞞著華夏把我丟進太平洋去喂鯊魚?”
\t“你不是沾酒就醉,也不是怕去喂鯊魚,我知道你孟喬不怕死,你隻是擔心酒後吐真言。”